秦恒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如今被自家亲姑姑和母亲这般打趣,不由红了脸颊。可谁知他这般羞涩的模样落在其它贵夫人眼中,众人纷纷打趣赞赏。
“赶紧到我跟前来,别说恒哥儿他娘没见过龙凤胎,便是我都没见这样好看的,”谢清溪在萧氏的浅笑下硬着头皮上前,秦老太太一左一右拉着她和谢清湛的手,嘴上更是说不完地夸赞:‘哎哟,瞧瞧这对兄妹,只怕连王母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都没这般好看的吧。”
说着,就让身边的丫鬟又拿了荷包过来,亲手将荷包一人塞一个。
萧氏见了连忙说道:“原本是咱们过来给老夫人贺寿的,如今倒像是借着这贺寿的名义,来要老太太的好东西似得。”
“偏你就是个多礼的,不过是看着这两个孩子实在是玉雪聪明,要是旁人想要我这荷包,可得给我好好磕头祝寿呢,”秦老太太因着是老寿星又是这屋子里头辈分最高的,她说什么自然都有人捧场。
这一会堂上坐着的夫人们众口称赞,不过因着萧氏在场,她们说的倒也真情实意的。
而此时,谢清湛突然说道:“既然老夫人说了旁人是磕了头才能拿荷包,咱们兄妹都多拿了老夫人的荷包,怎么能不给老夫人磕头呢。”
说完便拉着谢清溪的手,就跪在还没撤走的锦垫上头。虽然谢清溪是被拉着的,不过看在这两个荷包和人家老人家今天过大寿的份上,磕头还是磕的挺实在的。
秦老夫人被谢清湛这一手逗的直笑,谢清湛年纪虽小,可谢清溪早就发现他有点人俊嘴甜,实在有妇女之友的潜质,上到六十下到几岁的女人,他都能哄得过来。
虽说秦恒是内孙,不过谢清懋如今也有十四岁,也算是外男。所以这会给老太太磕过头,秦恒便领着他们往前头去了。
萧氏她们算是过来晚的,这会苏州府里但凡有些脸面的官宦人家的夫人,都聚集在这堂上。而各家的小姐们站在自家太太的身后,此时谢清溪站在萧氏的背后,就见对面靠门口的一个女孩正瞪着眼睛盯着她呢。
谢清溪许久未见她,瞬间送了个斜眼过去。两人眉来眼去的好不热闹。不过这也不怪谢清溪,实在她年纪还小又格外的活泼,萧氏极少带她到别人府上做客。不过因着不带她去,就连其它三个姐姐也就不好带了。
所以她长这么大除了自家的三个姐妹外,在这苏州府里竟是只有一个相熟的姑娘。
沈宝珠。
当年的拐卖案可算是轰动江南的大案,光是苏州府内被拐卖的孩童便有几十人之多,而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苏州知府的嫡女。而谢清溪等人更是在沈家别院被找到的,当时愤怒的民众险些包围沈府。
可好在沈秀明此人实在是个人才,他这样富甲一方的豪富,银子里头怎么可能没沾上血腥。但这场拐卖案却也实在同他无关,他自觉冤枉边竭力配合谢树元办案。
最后终于迁出了沈府里头的祖坟,沈家当家主母张氏出身扬州商贾人家,娘家在扬州也算是有脸面的大商户。可自从张氏的父亲去了之后,家业就落到了两个弟弟手上,结果这两个皆无其父的经商头脑,反倒是学得十成十的纨绔做派。
今个花几千两捧个青楼里的头牌,明个与别人斗富,十几两一匹的布料当成地毯用,反正是花样百出。张氏虽是个有些手段的,可她如今嫁到了苏州,便是写信过去责骂两个弟弟,那两人也只当不知道罢了。
不过三四年,张家这偌大的家业就被败光了。张氏自然不能看着自个的弟弟亲娘流落街头,所以便用自个手里的贴己银子补贴他们。可这两个败家子不仅不知道迷途知返,还随意地花费姐姐的钱。
一个张家都能被他们败光,张氏当初出嫁的银子便是再多,也禁不住这两人的挥霍。后来张氏禁不住老娘的哀求,瞧瞧挪了一笔公中的银子出去放利子钱,谁知竟是沈宝珠的亲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