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嘴巴跟机关枪似得,根本一点儿都不退让。
言喻怕成实受不了,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我们不是要来抢走谁,只是当年的事情有些误会。我妈妈和哥哥,不是故意把孩子扔掉的。”
“你嘴巴说的倒是好听,不就是嫌弃不是女孩,我告诉你,从优宁到我大哥和嫂子家里之后,谁都没把她当成外人看,她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家里可都是给了钱的。你们随便把孩子扔掉了,当然有这么多借口。”
成实握紧手中的拐杖,低头道:“请您相信我们,当年真的不是我们扔掉孩子。”
“难不成孩子还是被偷去,抢去的啊,我大哥收养的时候,都跟福利院问清楚了,优宁啊,就是被扔在马路边没人要,才被带回福利院的。”
秦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这几个年轻人。
在听到秦二婶说,偷听他们说话,居然是来认优宁的。她心底就忐忑不安,其实自从优宁出息了之后,来认她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后来才发现,都是骗子。
秦二婶嫌恶地看着他们:“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家里不欢迎你,我们这里也不给你们吃饭。”
“二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他们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麻布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的女生,虽然简单,却胜在干净清爽。刚才她穿着那一身下田的衣服时,还看不出来身材。
此时一看,是个身材高挑又纤瘦的姑娘。
秦优宁老远就听到秦二婶在和客人吵架,她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和客人发火,没想到二婶还犯这种错误。
“您怎么能跟客人这么说话呢,”秦优宁拉了她一把,有些无奈地说道。
秦二婶又着急又生气,指着他们,可是半天又说不出话。
毕竟要不是为了怕秦优宁知道真相,她也不至于气急败坏的赶人走。
“不好意思,我二婶不是故意的,还请你们几位包涵,”秦优宁拉了秦二婶一把。
言喻见状,干脆心一横,恳请道:“秦小姐,我能和你聊一下吗?”
“单独。”
秦优宁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点头。
秦二婶气急败坏地想要阻止,谁知一旁始终没说话的秦母,却突然拉住她,低声说:“让他们去聊吧,我看这几个孩子,都不是坏人。”
当站在外面,看着前面的湖泊和农田时,言喻转头笑道:“你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理这么多。”
“你要跟我单独谈,就是想夸我?”
秦优宁笑了。
言喻摇头,偏头看着她,轻声说:“在我十四岁之前,也跟你一样,生活在这样的小村子里。”
怕秦优宁不信,她还特地说了一句家乡话。
听着这熟悉的口音,秦优宁微愣。
“我父母是地道的农民,他们为人很好,我上面有个哥哥,比我大三岁。”
言喻娓娓道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十四岁前的生活,就是秦优宁的生活。
“我很小就没了爸爸,因为生病的原因,哭着闹着要吃苹果。爸爸很早就起床赶路,谁知半路上出了车祸,就再也没能回来。”
秦优宁看着她,低声说:“你爸爸肯定很宠你。”
言喻重重点头,她说:“虽然我五岁时,他就离开了。但是我始终都记着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一直都很在意的孩子。他每次做工回来,口袋里一定会给我和哥哥带糖回来。”
所以关于成爸爸的记忆,都是甜的。
“爸爸去世之后,我们家里一下陷入了极大的困难。妈妈一个人要养两个孩子,很多人都劝她改嫁,可是她怕丢下我们,怕她改嫁之后,我们受委屈。始终没有同意。”
“我哥哥学习成绩很好,他是全镇第一的身份,靠进了县里的中学。他年年都能拿学校的奖金,而且成绩好到让学校愿意减免他所有的学杂费用。”
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一户农家子弟的成长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