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泽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只是先转身离开了。
纪清晨瞧着他从头至尾,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又想起方才他那过分冷漠地表情,心下越发地堵地厉害。
所以他们离开后,她也带着纪湛离开了。
待客人都走后,曾榕才知道纪湛落水的事情,自然也免不了一顿训斥。不过有纪清晨也帮着求情,所以曾榕也没太教训他,只叮嘱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
一直到夜幕快降临了,客人们才都离开了。
曾榕留了纪宝璟在家中用过晚膳才回去,结果就有丫鬟进来,通禀道:“太太,门口来个年轻后生,说是卫姨娘的表侄。
别说卫姨娘,就连纪宝芙都愣住了。卫姨娘家中的情况谁都知道,全家被抄家之后,女眷都死了,只她自个活了下来,只是叫贬入了教坊司。好在被纪家老太爷全力搭救,这才进去就赎了出来。
按理说她家里早就没人了,这个表侄又是何处冒了出来的?
曾榕也只是大概知道卫姨娘家中的情况,只是如今冒然出现一个表侄子,她若是叫人把这人撵走,可纪宝芙还坐在这里呢。
于是曾榕便转头对纪宝芙道:“芙姐儿,你可知道你姨娘的这个表侄儿?”
纪宝芙一脸迷茫地摇头,她听都没听说过这人,又哪里知道。不过她倒是知道,她姨娘还有个亲舅舅家是住在江南的,只是姨娘的舅母对她实在是不好,还想将她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鳏夫,所以姨娘才逃到京城来的。
这个表侄子不会那家来的吧?
可是纪宝芙虽怀疑着,可心底却还是挣扎,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要是上门的打秋风的穷亲戚,还不如赶走了算呢。
曾榕便问丫鬟道:“可问清楚了,是卫姨娘的亲戚吗?”
丫鬟点头说道:“门房上说他下午就过来了,只是他身上也没什么信物,便进来通禀。不过他在门口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才过来说一声。不过听门房说,他如今在应天书院读书,是进京来赶考的,只是听说咱们老爷今个过寿,这才上门来的。”
纪宝芙在听到进京赶考这几个字,倒是眼前一亮,能参加春闱的,那都是有举人功名的,那应该不是个穷亲戚吧。于是她有些期待地看着曾榕,只是也不好直接开口。
曾榕想了想,还是叫人把他请进来了,虽说是姨娘的亲戚,可人家既是上门来贺寿的,也不好拒之门外。况且一听到应天书院这几个字,她也有些惊讶,毕竟如今应天书院可是极难进的,需要通过考试才可进入书院读书。
因着姑娘不好直接见外男,所以曾榕便道正堂里坐着,而纪清晨和纪宝芙还有纪宝璟她们则是留在东梢间里等着。
曾榕出去之后,纪宝芙便一个劲地抬头,朝着外面望着,只是好久都没动静。
等外头终于要脚步声的时候,纪宝芙手上的帕子,便蓦然扯住。纪清晨瞧着她一副想瞧又不敢瞧的模样,便是一笑,不过就是个表侄,算起来也就是纪宝芙的表哥,何至于这般紧张。
只是隔着屋子,听不太清楚外头的声音,而纪湛则是依偎在她怀里,忍不住问:“姐姐,到底什么能吃饭啊?”
“你饿了?”纪清晨瞧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地点了下他的鼻尖,下午才吃了一肚子的点心,这会倒是又开始叫着要吃饭了。
纪湛点了点头,对面的温启俊也同样开始喊饿。
“等太太见过外面的人,咱们就用膳了,都不许再喊了,不然今个都不许吃鸡腿,”纪清晨伸出细嫩的手指,指着他们两个说道。
温启俊立即将自个的嘴巴捂住。
也不知外头说了什么,倒是过了一会,似乎又有些动静,好像是爹爹和大姐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