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伤患里,裴萱赤身裸体只裹着一件大衣,颇有些狼狈,但受伤最轻。她摔倒时扭伤了脚踝,此外只受了一点皮肉伤——
爆炸时的强气流震碎了仪器台前的玻璃墙,好在有一层防护网挡着,大块的玻璃碎片卡在内侧,只有零星飞溅起的玻璃碎渣,
在她赤裸的胴体上划了些不大不小的伤口。
周进比她严重些,他摔倒时撞翻了一旁的钢制仪器架,导致中度脑震荡,还在昏迷中。
随行的医生,满心嫌弃地看完这对野鸳鸯的伤势。待检查第三个伤员的状况时,他突然慌张起来,他拍着座椅冲司机喊,“师
傅,改道!改道!军医院最近,去军医院!这个眼睛被强激光刺伤!十万火急!等不了!”
……
警方和学校的人对接案情,在现场检修排查了案发实验楼所有实验室的电路和仪器,除了爆炸的那一间,都没有发现任何故
障,初步推测是操作意外。
意外,谁又不意外呢?本来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本科生都能自主完成的实验,谁能意料到会有这场爆炸?
谁能意料到这场爆炸里最重的伤员,是消防人员到来之前,首先冲进去救人的褚元?
裴萱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她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那身情趣内衣被她扔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扔掉也没用,她清楚得很。
褚元看到了,进来救援的学生、消防员都看到了。
看到她赤身裸体只穿着几根烂纱,被晕得像条死狗一样的周进压在身下。
看到周进那条烂鸡巴,因为摔倒而嵌在她的流着骚水的嫩穴里,只是那时它软了吧唧的,也不知到底刺没刺穿那层宝贵的
膜……
一想到这些,裴萱羞愤欲死。
当时,爆炸造成的震动和巨响,曾让她短暂地晕过一阵,等她醒来,因为耳朵被震伤,已听不清周围持续不断的、炸裂的响
声。周围被火和实验仓里刺眼的光照亮,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她拨开面前周进的脑袋,看到摇摇欲坠的破裂的屋顶、坍
塌的墙壁、满地的碎玻璃,和一屋子东倒西歪的废铜烂铁……
她在绝望中,出于求生的本能,哭着喊救命,拼命挣扎着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但意识到救援的人接近房间的时候,她突然
清醒了,她宁愿自己是死了,宁愿永远被周进丑陋的躯体挡着,不必暴露在那些带着戏谑和鄙夷的目光之下……
最终,是褚元跌跌撞撞地,第一个走进还充满危险的房间里,亲手分开了她和周进,亲手给她裹上了大衣时,裴萱不知道该庆
幸还是该绝望——
没有光着屁股被陌生男人抱出去示众,她至少维持了最后一丝体面。可她作为褚元的未婚妻,和周进维持着交合的姿势,狼狈
地躺在地上,看褚元发疯一样冲进废墟里,嘴里喊着陈心的名字……
裴萱觉得滑稽,一时之间,说不清,谁更恶心。
他看不见了
钟慧容开车赶往医院的时候,在心里把儿子骂了一路——
逞什么能?不做好防护就救人?轮得到你去救人?平时在家像个老太爷,慢条斯理吃个饭还怕噎着,今天听说跑得比消防队
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天不教训好你,你不知道谁是你妈!
可等她冲到诊室,看到呆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