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在被窝里,许久没听到荀庭再说话。他身下还硬着,顶在她腿间不再动弹,粗重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动了动腿,被他轻轻打了一下屁股。
她想说什么,他的手已经向前摸向了她的小腹。
“别摸了,一直摸不好,”易渺拍了一下他的手,“我要睡了。”
他竟乖乖听了她的话,只是用指尖点着她的小腹,唇边有掩藏不住的笑容。
她听得出他在笑,轻哼了一声。
“渺渺,我母亲是怀第叁胎的时候,我曾经很远看过她的肚子。”他声音低沉,像在讲故事一样,她枕着他的胳膊,竟有了想听下去的念头。
“她不让我靠近,更不可能让我碰,我就总是想里面是男孩还是女孩,”荀庭低头,“其实是在想,等他出生以后,一定要和他多亲近一点。”
他在徒劳地做了很多无用功以后,把希望寄托在了即将要出现的生命中。希望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喜欢他。
小孩的私心其实很容易被看出来,所以方照到最后都不让他进她在的屋子里面。
但是还是很可惜,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方照也彻底疯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方照讨厌他,荀清讨厌他,那个很早就缺席的父亲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荀义对这件事绝口不提,荀家上下也都守口如瓶。他已经想尽了一个孩子当时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可是方照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荀清身上。
再后来,她干脆忘记了他是谁。
他被排斥到不得不被荀义送上山修行的地步,多少年来,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过一句类似“我喜欢你”的话。可坐在那间孤寂的房间里时,她坦坦荡荡,说好喜欢他。
他只会将那时的心动和慌乱用冷漠隐藏,坚固的心被易渺温水一样捧着化开。
他要怎么说,才能告诉她是怎么将她留在心底的。
“怎么不说了?”易渺还挺想听他说说有关方照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疑惑,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母亲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她瞥了一眼他肩上的伤疤,心里忽然疼了一下。
“往后都是不好的事,不能让小孩听到,”荀庭手心捂住她的肚皮,“胎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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