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暗影处的枯草堆被一双惨白的小手扒开,杜沫捂着嘴巴忙不迭爬到一边大吐特吐,险些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面前忽然多了一条玄色帕子,男子声音沙哑,“多谢。”
他受了重伤,对方只要一路嗅着血腥味追过来准没错,若非是这女子灵机一动,带着他躲在这里,怕是今夜难逃一劫。
杜沫没客气,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转而看一眼他腹部的伤口,微微拧眉,“你这样,撑不住的。”她记得原主上山时采了些奇奇怪怪的草根装在怀里,连忙拿出来挑挑拣拣一番,总算是找出了一种可以止血的药草,“条件有限,凑活用吧,你忍着点,这药很疼,但是有效。”
她没等男子阻止,便利索地解开对方衣襟,把药根嚼碎了使劲儿按在伤口上。
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有额头的细汗暴露了剧烈的疼痛感。
良久,他艰难地站起身,佝偻着腰,喘息着道:“姑娘大恩,在下无以为报。这枚玉坠暂且留给姑娘做个纪念。若是他日有缘,凭此玉坠,在下可允诺姑娘一事。”
洛梓瑜留下一枚玉坠子,眼睛对上杜沫干干净净的眼神,蠕动了下唇,终究未曾多言,只转身匆匆离开。
那些人很快会发觉不对劲,他若是再留下来,只会给这位姑娘带来灾难!
杜沫也没矫情,捏着那玉坠子凭着记忆回了家,怎么敲门都没人开。
杜沫蹙眉,身后衣角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姐姐……”
她转过身低头一看,只见面色蜡黄的小女娃仰着头,哽咽委屈道:“姐姐,别敲门了,我们被奶奶赶出来来了!你快去看看……爹娘……是不是要死了?”
“小月!”杜沫见妹妹哭的稀里哗啦,连忙把人抱起来,“怎么回事儿?咱们被奶奶赶出来了?”
虽然杜月已经六岁,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生地个头瘦小,瞧着只有三四岁模样,这么一哭,更加揪人心。
“嗯,奶奶说现在爹娘病着……留着我们一家子也是浪费水……”杜月一边哭诉,一边拽着她去了土房后不远处的几间茅草屋。
“爹娘一直闭着眼睛……我好怕……”杜月拉着人进门,跪在床前,无助地看着姐姐,“姐姐,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