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自己左边小腿,漠然道:“就被锯掉了。”
阮清梦捂着嘴,眼眶泛起湿意,嘴唇失了血色,嗫嚅道:“星河……”
“然后,我的爱人消失了。”他站在远点的地方,神色清冷,没有情绪,静静盯着她。
“真可笑,我明明记得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可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和样子。她凭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他们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她是不存在的。”
阮清梦无言,低着头肩膀颤动。
贺星河嗤笑一声,继续说:“后来,他们都说我疯了,把我强制送到美国。医生给我下了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阮清梦深吸口气,伸出手去拉他手臂,却被他躲开。
“星河,我……”她急切地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被他挥手示意噤声。
“我不停吃药,在医院待久了,时常精神恍惚,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他们说再不见效果就催眠,干脆让我忘了这段混乱的记忆。”
他的嗓音干净,透着如泉水般的清澈,语气云淡风轻,似乎那真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说起来并不值得难过。
可他们都知道这其中的惨烈。
“我开始配合着接受治疗,假装自己已经痊愈,但没有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点记忆丝毫都不曾消失。我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爱人,我在千千万万个人里大海捞针地找,每天粉饰太平,装成和正常人无异……”
他顿了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笑意浅薄。
“我宁愿做一个假装正常人的精神病,我也不要遗忘她。”
最后这几个字语调上扬,甚至带了点儿笑音,在空寂的楼道里透着一股子沉闷的悲凉。
贺星河一直笑,看着她的眼睛赤红一片,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我每天都问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疯了。阮清梦你告诉我……”他跨上前一步,手撑在门板上,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范围里,声嘶力竭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我到底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啊!”
熟悉的薄荷味道钻进鼻子,迷乱了阮清梦的心志,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耳边只能听见到,天地万物都除开,她只能感受到他。
阮清梦胡乱摇头,哽咽着说:“不是的,你不是疯子,真的不是。”
贺星河像是没听见,伸出手一把捏住她下颌,强迫她仰起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眼底是满满的疯狂。
他一手用力捏着她下巴,用力得仿佛要像掐死仇人似的,恨不得她痛的哭出来,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侧脸,嘴唇落在她耳畔,说出来的话能滴水,像是情人间呢喃低语。
“阮清梦,你现在认得我了吗?”
——
要炖肉啦~
(标题来自歌曲《让她降落》)
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清梦压星河?(?刀下留糖?)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这一声嘶吼没有控制音量,响彻楼道。
贺星河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呼吸喷洒在阮清梦的耳边,烫得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邻居闻声,探出头来悄悄打量他们,见到一男一女在门口拥着,完全不像在打架的样子,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嘟囔了一句“小情侣晚上吵架也不要影响到别人啊”,嘭地关上了门。
贺星河听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进去说。”他指了指她身后的紧闭的房门,“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讲清楚。”
阮清梦低声说:“好。”
是应该说清楚的,情爱恩怨总不
分卷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