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鱼一开口,冷不丁地喉咙里又呛出了一口浑水。
她一转眼就瞅见正气定神闲捞鱼的男人,以及周遭郁郁葱葱的翠竹林。
原来她还活着。
那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修长,一头乌发只简单地用桃木簪子挽半,另一半则披散在后。
裁剪合身的蓝灰色布衣穿着,明明是乡下人最寻常的打扮,却偏偏被他穿出一股高雅的味道。
只是衣服上头破了几个洞,也不知道补一下,就这样穿出来也太寒碜了。
一看这种男人家里就是没娘们整饬的……
这个鄙视的念头才闪过,迟子鱼陡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你是!”迟子鱼震惊地从竹筏上爬起,衣裳滑下肩头而毫无察觉,“栖行云?!”
栖家老四栖行云,在整个云水村臭名远扬的男人,但凡村民们碰见他,都要退避三舍。
因为这个男人太奇怪了,不喜欢和人交谈,甚至和栖家自己人,一整天下来,说话也不会超过三句。
村里人都说这个男人皮相是好,可就是脑子有病,而且品行不端,所以在村里光棍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嫁他。
听说他会家暴,揍外人是狠揍,揍家里人也是狠揍,之前才把村里一个男的打残废了,栖家因此赔了不少医药钱。
听说他还特别不爱干净,自己住的地方乱糟糟的跟猪圈一样。
据说散发着不能忍受的哄臭,一直以来都没人敢进他房间。
这个男人在村里的年轻姑娘眼里,是嫁郎君的典型反面教材。
嫁谁都行,别嫁栖老四就行,村里广为流传。
……
迟子鱼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在鱼塘里碰到栖行云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