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偃只是笑:“出家之人,何来欺辱,不过是佛祖给我的修行罢了。”
会在那一晚有所失态,想来是自己的道行还不够。默默地诵念着佛经,怀偃的神情愈发安然。
一炷香的功夫后,小轿在一座精巧雅致的楼阁前停了下来。楼前的匾额上写着撷兰斋三个大字,一个身着松绿色宦服的内侍侯在门前,一见怀偃下轿便打了个千:“奴婢请公子安。”
怀偃低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檀越此礼,贫僧不敢受。”
这内侍自然是被叶萱派来的高恭明,他笑了笑:“公子这话可说差了,宫中只有官家和各宫主位,公子日后,可万万不要再自称贫僧。”
他知道这位禅师肯定不会轻易妥协,不过是提点他一句,省得他惹官家不高兴。高恭明打从那位天子还在做皇太女的时候就随侍在侧,再清楚不过皇帝的性子。不动声色地瞟了怀偃一眼,这般的人才品貌,既入了官家的眼,恐怕宫中要有一番扰攘了。
怀偃不知高恭明心中所想,虽然入了宫,但他也只将之当做换了一个修行的地方。楼阁中的珠光宝气、富丽堂皇皆是一眼掠过,只从小黄门手中接过他的包袱,拿出一个略显陈旧的蒲团,放在窗下便开始打坐。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晚课,从九岁那年开始,未有一天间断。是以,门外传来细细的哨声时,他的眼睫微微一动,口中诵经之声丝毫不停。
“怀偃,”叶萱径直走进来,“朕来了,你为何不行礼。”怀偃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少女竟然笑了。叶萱心道,莫非怀偃还是对她生了怨怼,所以故意不行礼?
能嗔恚,就代表这个男人有被攻克的可能。叶萱怕就怕他的佛心已臻至化境,根本不会为外物所移,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个发现让叶萱高兴极了,她忍不住上前抓住怀偃的手:“你不要怪朕,朕逼迫你,也是因为……”少女的脸红了红,“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高恭明侯在一旁,心头微动,看来官家是真喜欢怀偃,竟在他面前用了“我”字。
但怀偃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垂下眼帘:“官家厚爱,贫僧不敢受。”
他如此疏离,叶萱脸上当即就挂不住了,想拂袖就走,又实在舍不得,头一次低声下气地放轻了声音:“什么贫僧不贫僧,你难道还想着做和尚。你已是朕的人了,朕想喜欢你,你就得受着。”
话一说出来叶萱就想捂脸,原身这霸道的性子实在是……连表白都如此颐指气使。
怀偃也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拈起佛珠,竟又开始诵念经文。高恭明暗叫一声糟糕,果见官家的脸沉了下去。
“高恭明。”
“是。”高恭明连忙应答。
一个茶盏劈头砸过来:“滚出去!”
“是。”高恭明一个眼神扫过去,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成一片,眨眼间屋里的宫女内侍就都退了个一干二净。
少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怀偃的衣领:“好,你很好,无视朕?”她嗤啦一声扯开怀偃的衣襟,露出僧袍下劲瘦的胸膛,“这天底下就没有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