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的自信说这话?”长孙皇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长孙无忌家的长子,长孙冲,在长安城可是赫赫有名的文武才子,不知得了多少女子的仰慕。
李丽质倒好,不仅看不上,还借那个普通百姓,把长孙冲贬低的一文不值。
长孙皇后没有将她的话当真,而是抬起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疼道:
“这半年在宫外的日子,不好过吧?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的还是冬天的衣服,也不怕闷坏了,赶紧去歇着,换一套你应该穿的衣服。”
“阿娘,那我先去了。”李丽质乖巧的应了一声,迈开脚步正准备离开立政殿,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着长孙皇后道:
“对了娘亲,你说要派人考验一下张顿,你打算派谁去啊?”
长孙皇后淡然道:“你爹。”
“派阿爹去考验张顿?”
李丽质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焦急道:“阿娘你怎么派他去?张顿的脾气可不好,要是派阿爹去的话,万一……”
就在此时,一道雄浑男声,满含愠怒在殿外响起:
“万一什么?”
“你还害怕为父不如一个普通百姓?”
李丽质望向殿外的方向,就看到一个身穿皇袍,头戴乌纱的魁梧中年人,正是她的父亲,当今天子李二。
“阿爹!”李丽质乖巧的叫了一声。
李二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皇宫里有你的阿爹在,半年不回宫,知不知道当时为父为了你,快要把长安城挖地三尺?”
“你身为长乐公主,忤逆圣旨,离宫逃婚,屈身下嫁一个普通百姓,换做别人脑袋都足够掉几回了!”
“你啊——”李二说着,抬起手掌轻轻抚了抚李丽质的小脑袋,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道:“可把为父担心坏了。”
李丽质美眸也红了,低着小脑袋声若蚊蝇道:“阿爹,女儿下次不敢了。”
“你能不能别去考验张顿啊,他脾气不太好……”
听到李丽质前半句话,李二欣慰了几分,听到后半句时,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道:
“你这样说,为父更要去考验考验他,他脾气不好,为父脾气也很坏!拐走朕的掌上明珠足足半年,他不得给朕一个交代?”
李长质赶忙道:“阿爹,刚才女儿乱说的,其实张顿人很好,他处处都为女儿着想。”
话音刚落,忽然砰铛一声,一样东西从大氅中掉落而下。
长孙皇后、李二低头直勾勾盯视着从大氅中掉落下来的一把小斧头,然后齐齐抬头看向李丽质。
李丽质:“……”
长孙皇后和李二的脸色都变了。
李二俯下身子,将那柄小斧头捡了起来,问道:“丽质,这是什么东西?”
李丽质小声道:“一把平平无奇的小斧头。”
李二气笑了,“朕还要你说这是什么?朕问的是,为什么你穿的衣服里,会掉落这个东西?你回来就回来,装它干什么?”
李丽质再次小声道:“女儿说咱家在长安城外,他担心女儿回来的时候,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就让女儿把它带着。”
砰铛!不等她说完,披在身上的大氅里,又掉落出一样东西。
长孙皇后、李二再次低头望着掉落下的一把短刀,然后抬头凝视着李丽质。
李丽质脸色有些羞红,小声道:“张顿说了,君子藏器於身,伺机而动。”
长孙皇后:“……”
李二:“……”
“这句话,是这么解释的吗?”长孙皇后都气笑了,“他就是这么为你着想的?”
“为娘现在愈发觉得,必须得考验考验这个张顿!”
李二深以为然的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李丽质道:
“你在皇宫呆着哪里都不许去,为父现在就去找那张顿,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说完,李二猛地一挥袍,板着脸离开立政殿,朝着宫外方向而去。
李丽质焦急的看向长孙皇后道:“阿娘,你赶紧劝一劝我阿爹啊!”
“劝你阿爹什么?”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他这是尽当父亲的本分,为娘为什么要劝他?为娘让你父亲去考验考验你挑选的张顿,全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
李丽质跺了跺脚,情急之下不知该怎么说,如果阿娘派别人去,被张顿打击的心里有阴影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让阿爹去,他要是有心理阴影,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