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招赘,完全就是个借口而已。”
话音微顿,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小兄弟灵藏修复,实力更胜从前,倒是用不着我们云家多事了。”
“我一个灵藏破损的废物,居然能值两颗‘乾阳丹’。”聂欢有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淡淡的道,“看来云家主与我父亲,的确是交情匪浅。”
“劳烦告知一声,再过些时日,我定会亲自上门拜谢。”
“小兄弟请放心,我一定如实禀告。”云飞流心头咯噔一跳,连忙应道。
“......”
聂家六长老,三死三废的消息,已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聂家,并在城中疯狂蔓延。
一时间,整个沧浪城都为之哗然。
待知道凶手是聂欢后,无数民众的惊愕才渐渐化作恍然。
聂家上任家主聂江死后,其独子聂欢继承家主之位,本来顺理成章。可最终,他被夺去了家主之位也就罢了,竟连灵藏也在与族人的切磋中被打破。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肯定与聂家大长老脱不开干系。
这就做得有些太过了。
而今,聂海等聂家众长老落得那样的下场,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城中民众或感慨万千,或幸灾乐祸。
继而,不少人都隐隐意识到,两大灵修家族在沧浪城并列的局面,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聂家上下,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都有些惶恐不安。
通灵境的聂锋不在,修为尽复、且还更上几层楼的聂欢,便已成了聂家实质上的最强者,不管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人能拦得住。
只希望,他不要牵连无辜才好。
曾经得罪过聂欢的一些聂家族人,都是心慌意乱,只觉大祸临头,有的甚至已开始悄悄逃离沧浪城。
不过,作为风暴源头的聂欢,却并未理会外界的纷纷攘攘。
他来到了聂家的藏珍楼。
“少主,家族的灵丹和灵草全都在这了。”
藏珍楼一楼,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皱纹密布的面庞上,满是苦涩和颓丧。
他便是“藏珍楼”执事聂恒,聂家辈分最高之人。
聚气九重的他,实力仅次于家主聂锋和大长老聂海。
可现在的他,丝毫没有聂家第三高手的气势,反倒是像极了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就这么点?”
聂欢目光落在身前,微微皱眉。
地面上,摆放着几十个托盘和几百个已经打开盖子的精致木盒。
托盘中的瓶瓶罐罐,装的应该都是一品灵丹,而木盒里面放置的,也都是一品灵草。
当然,这里的全都是一品中比较初级的东西。
“比较珍贵的,已全被聂锋带去赤阳灵宗,换取丹药了。”聂恒苦笑道。
“罢了,你走吧!”
聂欢随意抓起一个玉瓶,将里面十余颗药丸,尽数倒出。
聂恒迟疑片刻,又嗫嚅着道:“少主,我当初支持聂锋担任家主,并无私心,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会这般狠毒,竟毁去了少主灵藏。”
说到最后,聂恒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悔意。
当初聂锋上位,他也是出了点力气的,那个时候云家步步紧逼,而聂欢太过年少,很难肩负起家族重任。
在那样的情况下,通灵境的聂锋,的确比聂欢更适合成为家主。
但他支持聂锋担任家主的条件,便是那赤阳灵宗内宗弟子的名额,必须留给聂欢。
只是他没想到,聂海等人那般容不得聂欢。
人心险恶!
“我知道,否则,你岂能安然无恙地在这和我说话?”
聂欢神色淡然,缓缓说道,“另外,别再叫我少主,自灵藏破损时起,我和沧浪城聂家便再无瓜葛,今日来此,只不过是为了收取点利息而已。”
“我......明白了。”
聂恒听出了聂欢语气中的决然,心中愈发苦涩。
“少主,当初家主临终前,曾偷偷留下一样东西给我,本意是想让我藏起来或者丢掉,因为那东西,最起码得在通灵境的年轻人手中,才有可能起到作用。”
“少主虽天资极佳,但太过年少,距通灵境还颇为遥远,若是拿着他,徒增祸端。不过,如今,少主虽还不曾晋升通灵,却已有通灵的实力。”
“这也算是满足了家主所说的要求。”
“所以,我把它放在那个瓶子里,少主请小心保管,别让人知道了,然后尽快前往国都烟岚城,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获得一些机缘。”
聂恒指了指聂欢身前的一个红色药瓶。
“还有,小心云家!”
“我怀疑,家主和主母之死,就算与云家没什么干系,他们也深知内情。而且,他们这次想要招少主入赘,也极有可能是冲着家主留下的这样东西而来。”
“有心了!”
聂欢微一颔首,看了一眼那红色瓶子,将掌中灵丹一口吞入,而后微微阖起了眼眸。
聂恒见状,欲言又止。
可他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无比失落地走出了藏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