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可容一名成年人在里面打坐躺卧。
江一冉举着望远镜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仍不可置信地几乎惊呼出声。那里摆放着一座最高最大的牌位,上面清晰有力地刻着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名字——周渔!
周家老祖宗明朝状元周渔的牌位,为什么会和黄家先祖一同放在这座地下溶洞供奉?!
还有周渔牌位前面那扁扁的白盒子是什么?
绝不可能是骨灰盒……
她放下望远镜打算调整焦距再看清楚些,却听见身后忽地传来一声不大的呵斥。
“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去准备!”
“还有你,既然我妹妹去不了就由你代替做‘童女’,快点换!”
虽然这声音远远传来有些变调,但江一冉还是听出它的主人正是不久前才见过面的黄应惟。
她转身看向后面的一间小旱厅,反手将望远镜和手机都收回包里,轻轻摸索过去。
一个微弱的男音一直在小声哀求,“惟哥,惟哥这样不行的……惟哥……”
黄应惟的语气极为不耐烦。
“怎么就不行?”
“我说行就行,你以为公司为什么要招你进来?”
“龙潭祭向来只用‘活物’,你不换难道要我换?还不快换!我告诉你小铁,耽误了吉时我们全都完蛋!”
“惟哥,惟哥……”
“惟什么惟,再惟我惟你是问,快!”
两人之后又说了句什么,但说话声被接连响起的“扑通”入水声盖住大半,完全听不清。
水声越来越响,就来自墙后。
江一冉走到墙边,贴在石壁上如闪电般的裂缝朝里瞧。
裂缝那头离她最近的是一脸阴沉的黄应惟,他双手插进西门裤兜站在一处斜坡上,身后是位尖嘴猴腮,梳着小分头的男人。
二人右侧清瘦的年轻小个子应该是小铁,他刚换上一身红色长裙,此时正极不情愿地背对所有人,往自已脑袋上套长假发。
而他所穿长裙的款式竟和黄心悦的一模一样。
斜坡下的暗河边,十几名黑衣人都提着大水桶来来回回地往水里倒鱼。那些鱼个头极大,一入水就活蹦乱跳地往水里游。
靳东南站在黄应惟左侧稍远。
此时正背对着石壁看向暗河,他两手交握背在身后,只是右手握紧的拳头里漏出一只食指。
这是他和江一冉早就定好的暗号,右手食指代表顺利。
江一冉暗暗放下心,不再去看靠坐在斜坡上恬睡的黄心悦。
“连假发都备了两套,黄应惟,我小看你了。”
旁观良久的靳东南就在这时淡淡开口,并在黄应惟转头时朝他走近一步,半挡在墙上的裂缝前。
黄应惟对他自嘲一笑。
“我这个二世祖不能跟堂哥你那医学博士比。”
“下面的兄弟不成气候,我要是再不用点心,什么时候黄家长孙被人换了都不知道。”
“黄应惟,你还算有个优点,很有自知之明。”
“那是。”黄应惟说着抬手就往靳东南肩上搭,“别看我这风流倜傥的外表,打小我可就是老实孩子,最不爱睁眼说瞎话。”
“离我远点,”靳东南嫌弃地一摆肩膀甩开他,“喷那么多香水也不嫌臭。”
黄应惟丝毫不觉尴尬,反而笑着顺势举起被甩到空中的手臂,撩了两下额前的长刘海。
“再臭也比医院的消毒水好闻。”
眼见他说话时侧头往身后的裂缝瞟来,江一冉下意识就闪到一边,闪完却又反应过来,自已完全没必要躲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深深一颤,还不待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直将她面前的裂缝震得“噼里啪啦”往下掉石子。
旱厅顶上倒挂的石笋,石芽还有部分石柱也都齐声断裂,如利剑般倒刺下来。
“小白龙来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人群轰闹一声纷纷惊慌四散,穿着女人裙子的小铁本就手脚不自在,急得还没迈开腿就被长长的裙边绊住。
眼看鼻尖就要亲吻大地,他无意识地在空中乱抓,慌乱中不知怎的竟拽住了黄心悦的裙摆,连带着她一块往斜坡下的暗河滚去。
“心悦!”
“小冉别过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江一冉哪里还听得见,她早已拔腿跑出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