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抬头看向陈益壮:“先生以为呢?”
“……”
“那我便等先生替我拿主意。”
金萍儿说完,对着二人欠身行礼,随后便先行离去了。
侧房此时剩下严正清和陈益壮二人。
陈益壮心知肚明,案子看似解决了,但真正头疼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陈益壮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大人是想谈金萍儿的归属问题吧?”
“什么大人不大人,往后私下里,你只管叫我兄长如何?”
“大人这是要与陈某拜把子?”
严正清摆了摆手:“我是官中之人不来这套,总归贤弟你是可造之才,我看好你。”
“你是看好金萍儿吧,我可听说大人有七房太太,你忙的过来吗?”
“你小子……一张铁齿铜牙,跟你兜圈子那是找罪受,罢了,我就直说了。”
“贤弟,如今县衙的师爷一职空缺下来了,你考虑考虑,往后跟着我做事?”
“啥?!”陈益壮没反应过来。
“你让我做你的师爷?大人,你没搞错吧?我就一不入流的神棍,陈某何德何能,您这玩笑开的太大了。”
严正清好气道:“你还何德何能,我看你小子能耐大上天了。你莫以为我也是那般好糊弄的?”
“那和耀祖当真是无罪的?”
严正清眨巴着眼,他以为这一开口,陈益壮立马会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对方却只是淡淡一笑,居然一点不慌。
“陈某要反问大人了,那杨作山可是罪有应得?”
“岂止是罪有应得!”
“陈某再问,金萍儿何错之有,却险些要被大人斩首示众。”
“这……”
“陈某当然不会自作聪明的以为,区区雕虫小技就能瞒过大人,然而,最后的判决却是出自大人之手。”
“所以说,此案至此,若说有陈某一半功劳,那又怎少得了大人的另一半呢?”
“你小子!”严正清是真服了。
这一张口,什么话都让他给说尽了,还偏偏挑不出毛病。
说的没错,陈益壮狸猫换太子,瞒天过海这一手,要说高明,那是所有人提前都没想到的。
但要说绝对的高明吧,事后想想,实施起来似乎一点也不难。
无非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先是看守牢房的衙兵,被重金收买,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和于氏,金萍儿二者之间的掉包。
随后是关键的四名人证,本来只是家丁下人,忽然有了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钱财摆在眼前时,任谁能拒绝。
何况人性所致,但凡四人中有一人动了贪念,其他三人又岂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那杨作山即便是委屈至死,也只能是哑口无言。
要说这其中唯一钻了篓子的,只有那和耀祖。
但相比起来,救下金萍儿的同时惩了真正的恶人杨作山。
和耀祖这个侥幸的漏网之鱼,睁只眼闭只眼,也就那回事了。
这些严正清在当堂通判之前,就已经全然想明白了。
之所以不动声色,默默选择配合陈益壮唱完这处大戏,不正如这臭小子所言一半和一半的理由吗?
严正清是极其欣慰的。
不管对与错,气味相投也好,狼狈为奸也罢,至少严正清忽然有了盼到知音的感觉。
或者说是,他二人本就是,一路人。
只是不巧,撞上了。
此刻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严正清的目光不由的变得越来越柔和。
“贤弟,今日兄长便破例了,当真与你结为异性兄弟,往后你我荣辱与共,生死相携,你可愿意?”
陈益壮:“???”
快醒醒!
我拿你当狗官,你竟想与我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