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观察他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越过黑衬衫少年看向他后面那几个浑身戒备随时准备开枪的警卫,问:“抓到弟弟了?哥哥呢?”
“哥哥还没抓到。”
警卫回了他一句,压着弟弟进实验室。
他们从闻玉书身边路过,闻玉书抬了一下眼皮,目光落在被两个警卫压着走的黑衬衫少年身上,停顿几秒,轻咳一下,缓声提醒:
“这不是03号实验体。”
黑衬衫少年唇角笑意淡了,惊讶地抬头看向他,黑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场的几个警卫愣了愣,其中一个反映过来,脸色霎时一变,低骂了一句该死的,拿出对讲机吼道。
“喂喂!二组听得到吗!!抓回来的不是03号实验体呈安!是呈念!二组!二组?!”
对讲机那边一片死寂。
许久,“刺啦”一声。
一个警卫粗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溢出来,他似乎痛极了,嗓音沙哑,骂了句脏话:
“妈的,这是弟弟!”
——第四层,十分钟前。
呈念没有呈安那么恶劣,本身又是治愈系,只要皮肤不碰到他的血就不会有什么事,听见弟弟呈安那个小恶魔已经被一组抓到,二组去抓捕的警卫就放松了警惕,在一个拐角发现了身穿白衬衫的呈念,双手抱着胳膊蹲在角落。
警报还在头顶闪烁着红光,几个戴着厚手套的警卫一只手握着枪,不耐烦地走到他身边。
“呈念!妈的,跑什么跑,害我们追这么久,麻烦死了。”
男人收起了电击枪,心里压不住火气,一脚狠狠踹在呈念旁边的墙上,砰地一声,弯下腰抓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拽起来。
一只苍白的布着青色血管的手忽然搭在他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背,男人愣了一下,看着那只手微微收紧。
头顶灯光变暗,红光不停闪烁。
浑身湿透的白衬衫少年从胳膊下抬起头,他长了一副天使般的俊美模样,鸦色眼睫一颤,抬了起来,充满神经质的黑眸闪烁着恶意。
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意从心底窜向头皮,警卫身体僵硬,瞳孔微微放大,剧痛骤然袭来。
他惨叫一声,胳膊上被一种黑色物质覆盖,拼命往后扯被少年苍白的手死死握着的手,变故突如其来,其他警卫纷纷一惊,七手八脚地帮忙往后扯,一条胳膊生生被他们扯断。
“噗——”
鲜血喷射状溅了呈安一身,他纤长眼睫下意识颤动一下,苍白脸上流淌过几滴鲜红的血液,洁白纯净的白衬衫从领口到一边胸膛被血迹洇湿了大片,他唇角仍然勾起,笑得开怀。
“哈……游戏结束,恭喜你。”
“猜错了。”
——负六层。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第二小队两个穿着战斗服的警卫脸色难看地押着一名白衬衫少年出来,他脖子上有个针孔,似乎挨了一针麻醉,垂着头,还有心思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把他交接给张济时,跟在旁边没了一条胳膊的警卫恶狠狠地瞪着他,唇瓣惨白地喘了几声,不甘心地咬着牙:
“真该给你们脸上刻个字。”
呈安偏了偏头,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张济带着人接过的呈安,那边出来一个警卫,跟闻玉书汇报呈安异能还可以用的事。
闻玉书垂眸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查一查到底哪出了问题。
呈安身上都是血,脸上也是,他被张济和另一个警卫压着,抬头看向闻玉书,歪了一下头:
“这些蠢货一次都没分出来过我和哥哥,博士,你认得出来我们?”
被称作蠢货的众警卫面露屈辱,但呈安说得没错,他和呈念太像了,甚至某些时候动作都同步,他们只能用衣服来区分这对双生子。
闻玉书没搭理他,病恹恹地垂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给他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好脏。”
呈安临没得到回答,走的时候还执拗地盯着他,那边模样安静的呈念也被带下去换衣服了。
等他们换完衣服,便被警卫带到实验室的病床上,用约束精神病人的束缚带捆起来。
闻玉书把一个钛合金手提箱放在床头,接过梁可递给他的压脉带,在呈念床边弯下腰,戴着医用手套的手冰凉凉地捏了捏呈念胳膊上血管的位置,赵杨和梁可屏住呼吸,生怕闻玉书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血,闻玉书平静地将针头扎进去。
接近暗红的血液流淌进试管。
他相继给双生子抽了血,又补了一针自己带来的药物,才让赵杨和梁可把他们送回培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