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书被折腾的不轻,请了几日的假,在家修养,戚韵和江言卿那天各自回府后,第二日就递了拜帖,门房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客客气气地说他们大人身体不适,拒不见客。
一日如此,两日如此……第三日,戚韵终于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闻府半遮半掩的门,大步走进了进去,江言卿悠闲的跟在后面
若晚上闻玉书还能让侍卫对他们下狠手,当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白天光明正大递了拜帖,便怎么也不能了,总不能因为小侯爷和江大人擅自闯入,就将他们射杀吧,佞臣也没有这么跋扈的。
天气越来越冷,这闻府的几位主子又是极怕冷的,不到冬天,主屋里就烧了碳。
戚韵和江言卿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闻玉书只穿了一件青色衣裳,墨发用竹簪挽着,倚在榻上看书,他旁边坐着一个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眉眼和男人还有些相似。
听到他们进来的声音,小的好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才低下头继续画画,大的那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看着书。
“江大人和戚将军从正门进来的,倒是稀奇。”
男人仿佛才发现他们人似的,笑了一声,才慢悠悠地抬起眼:“怎么不爬墙了?”
戚韵江言卿:“……”
爬墙?被你这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射成筛子?
门房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擦着汗,连连弓腰,苦哈哈道:
“大人,小的没拦住大将军和江大人。”
闻玉书放下书卷,了然的“啊”了一声:“……改擅闯了。”
虽然三人在朝堂上敌对,但来者是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管家吩咐丫鬟进来上茶。
江言卿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戚二推的门。”
戚韵皮笑肉不笑:“是,我推的,有本事你别跟进来。”
闻玉书看了一眼江言卿,视线又移到戚韵身上,随后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浅饮一口。
二人绷紧了面皮,被他这一眼看的后背发凉,不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老狐狸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吵了,免得再叫他挑拨了。
戚韵看向那个和闻玉书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你女儿?多大了?”
闻玉书“嗯”了一声,冲她招了招手,闻思莹没怎么见过生人,正偷偷观察着他们,见父亲对自己招手,放下毛笔起身,爬上了另一边的软塌,一只带着肉窝窝的手抓住闻玉书的衣服。
闻玉书穿的简单,垂到榻上的墨发只用发簪挽着,文人的书墨气更重了些,但他驰骋官场多年,即使看上去再平易近人,骨子里散发出的气场却是谁也比不过的,所以朝堂上,这人被其他官员背地里嘀咕的最多的就是笑里藏刀。
面对女儿时又是一副让戚韵和江言卿看了便愣怔的温柔,他倚在软榻,笑着注视着穿淡黄色罗群的小姑娘跑过来,拉住他的衣服,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双丫髻,黑眸带着纵容:
“五岁了。”
看着那小姑娘的眉眼,戚韵和江言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正哪哪都不对劲着,就听那人不准痕迹地跟他们炫耀了一番女儿,未了撇他们一眼,笑了笑:
“倒是忘了小侯爷和江大人孤家寡人,无妻无子了。”
一想到这人和别的女人孕育了子嗣,戚韵心里就堵得慌,偏偏他还一副炫耀嘴脸,冷呵:
“不如闻大人嫁与我?圆了小侯爷妻女双全。”
闻玉书给女儿抓了一把糖,抬头瞥了他一眼,淡定地拿帕子擦手:“谁要给你当妻?”
戚韵没说话,只看向他。
闻思莹听不懂什么妻不妻的,抬头瞧了瞧父亲,依赖地抓着他,忍不住看向那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刚悄悄看了一眼过去,就被一双含笑的凤眸给抓住了,她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闻玉书身后去,就听见那位叔叔嗓音温柔地和她说:
“我给莹姐儿当继母好不好?”
闻思莹小心翼翼地从父亲身后探头出来,露出小半张脸,眨了眨眼奇怪地看向他,又看了看父亲,这位叔叔其实是姨姨吗?可他和爸爸一样,没穿小裙子,也没梳小辫子。
她求助地仰头看向闻玉书。
“爹爹。”
闻玉书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不要理他,吃糖去吧。”
闻思莹乖乖地“哦”了一声,不理那位奇奇怪怪的叔叔了,坐在父亲旁边吃糖。
屋里飘散着淡淡的茶香,这一大一小都是安静的性子,模样也相似,坐在一张软榻上,一个手旁边放了一卷书,一个乖乖吃着糖,竟让二人品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戚韵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倒真想把闻玉书绑回府了,就是不知道天天看着,会不会被他那张嘴气死。
去醉仙楼买糕点的侍卫回来了,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闻玉书没空搭理他们,给闻思莹拿出点心
闻思莹从他身后出来,捧着糕点咬了一口,越吃表情越郁闷,一块刚啃完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