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动么?我背小娘回去?”
闻玉书收回了视线,他拢了拢肩上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不用。”
贺巡便也没说话,跟在他身旁,悠闲地往主屋走。
他的院子里主屋不远,没几步就到了,闻玉书看了一眼隐隐亮灯的下人屋子,脚步越来越慢,随后停下,忍不住回头看他,这也就是旁边没有茶具,不然闻玉书都不知道第几次端茶送客了。
贺巡一眼就看出来他什么意思,心里哼了一声,怎么说也是第一次,他对这位男小娘正新鲜着呢,像一头护食的狼崽子似的,一双琥珀色眼眸弯弯的,含着蜜沾了毒似的缠着他:
“小娘,儿子走了,不过提醒小娘一句,如果你不想让我爹发现我们俩的关系,这几天就别给他操,不然……即使他发现不了,让我知道了,我也会当着他的面儿,操你。”
他吊儿郎当的,最后两个字咬的重了重,闻玉书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气,脸红的不行,不理他,直接进了屋。
他洗了澡,换了一身严实的睡衣,把贺巡的衣服收起来,藏在柜子底下,幸好贺雪风和贺巡都没弄在看得见的地方,但只要解开扣子,就能看被睡衣遮挡的深深浅浅的红痕了。
都整理好,外面传来脚步声,贺承嗣回来了,他今儿个和季凡柔去了歌舞厅,多说了会话,心情不错,把帽子和毛呢大衣挂在架子上,去隔壁洗了澡换了套很西式的睡衣,看到闻玉书微红的脸,和咬破的唇,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下药这么久也没看见他有什么不对的的地方,怎么看起来还气色更好了?他妻子的唇色有这么红么?
“你嘴怎么了?”
正在铺床被的闻玉书顿了顿,随后又恢复了动作,柔声:“不小心咬破了。”
他们夫妻关系本就只有虚名,贺承嗣也没观察过闻玉书平日是什么样子,跟他相处,太没波澜,平淡的像水一样,没滋没味,象征性的问了这么一句,便敷衍地“嗯”一声,躺倒里面,翻身睡觉。
灯光熄灭,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当丈夫的面对着墙,“平淡无趣”的男妻伸手,摸了摸因为继子干的太深而忍不住咬破的唇。遮挡着月亮的乌云飘走,一缕月光洒进屋内,他睡衣扣子系的严严实实,遮挡了一身暧昧的痕迹,有的是丈夫亲弟弟弄上去的,有的是丈夫儿子留下来的。
旁边价值不菲的实木衣柜底下,塞着一套叠好的衣服,那是他男妻背着他和继子偷情的证据。
给旁边的人渣戴了两顶绿帽子,闻玉书舒服了,心满意足闭上眼,准备睡觉,还不忘让系统给贺承嗣来上一针,让他睡得更熟点。
而不远处继子的房间,小疯狗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在黑夜里翻来覆去,他睁着亮晶晶的狼眼,嗅着交合后残留下的淡淡淫靡气味,磨了磨后槽牙的心想,他爹那老东西到底那儿好了!
……
贺家除了老太太,就连人渣和女主也都有自己的事忙,只有吃饭的时候能聚在一起。
善厅里一张檀木大圆桌子上摆放着不少吃食,贺老太爷死后他那些姨太太几乎都躲着不出来了,嫡系的人虽不多,但吃穿用度挑的很。
贺老太太早上要用鸡汤面,人渣和女主早饭不吃中式,偏爱洋人的牛奶面包或者咖啡,贺巡和贺承嗣这对叔侄吃不惯洋人的玩意儿,觉得不饱肚子,导致桌子上吃食中西合璧。像这些这些里里外外的小事,包括谁喝茶,谁喝咖啡,都是闻玉书安排的。
但显然贺家这对母子和季凡柔没把这些小事当回事,也不觉得有什么。
桌上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贺雪风吃了几口就不在动筷子,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低头喝粥的闻玉书,准确来说是对方唇上的伤,漫不经心的笑淡了。贺巡昨天到底没喝那碗醒酒汤,送闻玉书回去的时候又吹了冷风,闻玉书被干的那么惨没病,他倒是病了,恹恹地倚着座椅靠背。
贺老太太喝了口鸡汤,擦了一下嘴:“再过两天就是我的寿辰了,请柬可都送到了?”
闻玉书放下汤匙,回她:“送到了,寿宴的菜请了几家酒楼有名的老师傅来做,燕菜席四十桌,翅子席八十桌,普通席面一百桌,贵客和亲属在贺家用餐,不密切的在酒楼。”
季凡柔出国留学多年,接受的是自由民主的教育,受不了封建的思想,和一切旧的事物,听到闻玉书的安排生日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着人人平等,怎么还区别对待呀。
贺承嗣听着这一声嘟囔,也微微皱起了眉,他在外面因为经常发报讽刺旧社会和封建陋习,一直深受学生追捧,要是让人知道他自己家里还搞旧一套的思想,那哪能行,便说:“都用燕菜席吧。”
闻玉书可真是要无语望天了,他不反对开放的思想,也知道到后面新文化运动时期出现过女儿不认父亲,称其是朋友,是平等的事,更不可否认新文化运动对解放思想的推动,只是这两个留过洋的新时代青年能不能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物以稀为贵,民国燕窝本来就少,贵得闻玉书试菜的时候都在肉疼,魔怔心想为什么愿意吃口水,他俩倒好,一张嘴办个两百来桌燕菜席。
他心里在想掀桌,表面上都是一副为难的模样,轻声劝道:“大爷,这么多燕窝,可要从别省调了,银钱也要贵上几倍。不然就都降成翅子席吧。”
老太太又不乐意了,她就等着寿宴的时候在为了贺雪风来的那些官员面长长脸,这岂不是让她没了脸面,不悦道:“不成。”
旁边的贺承嗣也觉得不成,这样太丢脸了,皱着眉一言不发。
贺巡让他们吵的头疼,恹恹地耷拉着眼皮子,抬也不抬的啧了一声:“分席嫌不民主,不平等,降级嫌没面子,真难伺候。”
贺承嗣和老太太没想到这混世魔王这么没礼数,一个个大动肝火,贺承嗣脸色严厉的说:
“目无尊长,有你说话的份吗?!”
贺雪风慢了一步,听到这儿顿时笑了:“不是刚才还说人人平等么,怎么还拿长辈压上人了。寿宴就快到了,小嫂子也都安排妥当了,你们不满意,嘴巴一动,就让人家忙前忙后改这个改哪个。大哥,老太太,这不太好吧。”
季凡柔听得脸瞬间红了,想说什么,又闭上了。贺承嗣和贺老太太也是一副脸色发青的模样,贺老太太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骂不孝子,显然被他气的够呛。
这顿饭最后也没吃进去,贺老太太一手捂着胸口,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口让贺雪风滚,贺雪风十分干脆的起身,整理一下军装袖口,慢悠悠地出了门。季凡柔跑去安慰快背过气的老太太,闻玉见状书没在屋里呆着,也出去了。贺巡刚准备走,就被他脸色发黑的亲爹拦住,没能跟上去。
闻玉书刚出了丫鬟的视线,就被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拉入了长廊拐角,猝不及防,他被按在了冰冷的墙面,那只手隔着皮手套捏着他的下颌,身穿浅褐色军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一双黑漆漆地眼睛盯着他唇角的伤,似笑非笑的呢喃着:
“嫂子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冰冷的皮手套轻轻擦过那破了口的唇,慢悠悠的,透着丝丝寒意。
“我说过,别让他碰你。”
光天化日的,人来人往,只要有人往这面一瞧,就能看见叔嫂俩暧昧的姿势,闻玉书呼吸一下乱了,忍不住想偏过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可却被贺雪风捏住了下颌,动弹不得,他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解的轻轻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