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被子,若隐若现的景色,白皙的肌肤上啃咬的痕迹鲜艳,漂亮的蝴蝶骨上都带着红痕,浅金色头发微微湿润,懒洋洋的抽烟,和姐姐打着电话。
聂明朗看的眼睛眯了一下。
姐弟俩聊了几句,姐姐说一会要过来带他去吃饭,然后警觉地问聂明朗那王八蛋来没来找他。
“……”
王八蛋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身上还有她弟弟抓出来的血痕,那麦色肌肉更添几分色气。
他一手撑着床,故意低下头,凑过去蹭闻玉书的烟,闻玉书接着电话瞥他一眼,看上去有点嫌他捣乱的意思。
挂断电话后,就提了裤子不认人的赶人了,让他趁着闻婵没回来先走,别让姐姐看见。
他一边忍辱负重的穿衣服,一边叹气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离锦标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闻玉书刚回国,到新的车队,经理就想着让他先去爱尔兰参加一场小比赛,热热身,也为锦标赛预热一下,没想到比赛当天就出了事故。
聂明朗收到车队电话的时候刚开完会,接完电话脸色就冷了下来,让秘书安排私人直升机,申请航线,去了爱尔兰。
……
一辆直升飞机停在机场。
聂明朗下了飞机,就有几个爱尔兰人接待他,一边陪笑一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他脸色阴云密布,坐车到医院之后,大长腿一迈,风衣下摆都荡起了弧度,身后几个穿西装的爱尔兰人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男人走过长长的走廊,到一间病房前,一把将门推开。
病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偏头看过来。
他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右手也吊着石膏,脸颊贴着一块纱布,唇角坏了一个口子,看上去惨兮兮的,聂明朗心疼的不行。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惊讶的问。
车队的经理在给刚发过脾气的王牌车手削苹果,看到聂明朗这么快就来了,也很惊愕,反应过来后,连忙站起来:
“是我和聂总说的,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不想回国养,在爱尔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照顾你,怎么也要和你家里人说一声。”
闻玉书皱眉,不开心:“我说了,我能照顾自己。”
经理就瞪他一眼:“你能照顾什么?腿都瘸了一条,上厕所怎么去?”
闻玉书有些挂不住脸:“怎么不能去了?我一条腿蹦着去!”
“哎呦喂,厉害啊vic,你刚才怎么不蹦一个给我看看啊?”经理阴阳怪气。
聂明朗带了秘书来的,几个气喘吁吁的外国人正在外面和秘书交流,他径直走进病房,坐到闻玉书的床边,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
“疼不疼?到底怎么回事?”
闻玉书闭上嘴,没说话。
一旁的经理停下和自家王牌赛车手争吵,毕恭毕敬地跟大老板汇报:“比赛的时候一个赛车手滑胎,他运气不好,被撞上了,再加上车速太快,车和人一起摔了出去,右腿和右手骨折。”
“意外,还是……”
男人坐在病床边上,黑眸注视着他,身上的气场没减少半分。
经理浑身上下的皮都一紧:
“其实这种被别的赛车手连累的事并不少见,玉书之前也有过一次,应该不是故意的。”
聂明朗不对这句“应该”做评价,又看向几天不见就变得惨兮兮的小疯子:“你不想回国?”他想明白了,又问:“怕你姐姐担心?”
闻玉书“嗯”了一声,病恹恹道:“她最近挺忙的。”
聂明朗颔首,表示知道了。叫秘书进来,吩咐下去,找了一家私人医院,就准备带闻玉书转院,一副准备在爱尔兰长留的模样。
闻玉书等他说完话,才开口问:“你不准备回去了?”
聂明朗回身,看他:“嗯,我留在这照顾你。”
闻玉书还要说些什么,被聂明朗打断,他刚开完会就过来了,身上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飞了十个小时,梳在后面的头发有几缕垂到了额头,脸色看上去没那么冷了,有些疲惫。
“我不放心,你不想回国,我在这陪你,等你好了就回去。”
闻玉书也留意到他眉眼的疲惫,闭上了嘴,没再说什么。
爱尔兰地方不大,但风景很好,到处充满艺术的意思,聂总在爱尔兰也有房产,平时有专门的人打理,只需要通知一下他们准备过去就行,闻玉书忍不住惊叹一声,万恶的有钱人。
男人小心把他抱到了轮椅上,给他腿上搭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推着他离开。
到私人医院后又检查了一遍,医生说他不算太严重,打完石膏就可以回家慢慢养了,他们才去了一栋充满西式风格的别墅修养。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在这待上一个月。
聂明朗叫人提前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他们到了,饭菜也好了,把闻玉书推到餐桌前。
他找的厨师是这面有名的私厨,厨艺很好,但闻玉书没什么胃口,聂明朗就哄着他吃进去不少。
从医院回来就已经不早了,吃完饭,没多久就到了晚上。
被石膏包裹的腿和手又痒又涨,闻玉书难受的别说吃饭了,觉都睡不着,皱着眉躺在床上,蔫了吧唧的感慨姐夫有先见之明。
聂明朗脱了西装外套,穿着一件黑衬衫,从外面拿了两个热水袋回来,坐在床边,给他热敷。
这头充满用不完的精力的小豹子瘸了一条腿,一只手,病恹恹的,看的大狮子恨不得把他圈在怀里给他舔舔毛发,发出低低的吼声安抚他。
“疼吗?要不要打一针止疼针。”
“也不能一直用止疼针,”他没什么精神,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打了石膏的地方又酸又胀:“没多疼,我忍忍就过去了。”
聂明朗担心他疼得睡不着,就躺在他旁边,和他闲聊,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让经理和闻婵说你去国外参加集训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明天给她回个电话,不然,等她发现我也没在公司,会认为我把你给拐跑了。”
他说到最后笑了一声。
“你姐姐打人还挺疼的。”
闻婵对弟弟有八百度的柔光滤镜,闻玉书也不逞多让,都亲眼目睹了,还能给姐姐找补: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和她说什么了?”
旁边聂明朗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散漫。
“说我喜欢上她弟弟了,想要追他,问闻婵打不打算多一个弟弟。”
“……你疯了。”
聂明朗闷笑了一声,喃喃:“是啊……”
身边忽然安静了下来,闻玉书偏头一看,聂明朗睡着了,眉眼在淡黄色的灯光下格外柔和。
打了石膏的腿和手胀痛难忍,没办法缓解,只能用热水袋慢慢敷,促进血液循环。
聂明朗特意把灯关了,只留了床边一盏很暗的夜灯,想着和闻玉书说说话,聊聊天,等他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
但他飞了十个小时,忙碌了一天,没等把对方哄睡着,自己先睡了过去。
闻玉书看着眉眼疲惫的聂明朗,不知道看了多久,渐渐的,也在他旁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