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啊……”闻玉书语气拉长,随后想到了什么,又问:“姐姐,你今天睡哪里?”
知道了他们中间的剑拔弩张,闻婵是不敢让他们住一起了:“我睡主卧。”
闻玉书不悦地抱起胳膊,既然都被姐姐发现了,就不装什么虚情假意的和气了,直白道:“姐姐住在我这儿,我去客房,等我什么时候从你们这搬出去,你再回去,好不好?”
“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喜欢你姐夫啊?”闻婵见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揶揄弟弟:之前不是还和他彻夜长谈,促进感情的吗?”
她说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闻玉书却罕见地流露出不太自在的神色,明显想起来他们在床上胡混的时候,咳了一声又重复:
“好不好啊,姐姐?”
闻婵一见他这样就觉得什么都好,笑起来:“好好好,我去客房睡就是,你睡你的。”
她又和对方聊了半个小时,出门的时候才回过身,嘱咐了一遍不要和聂明朗打架。
闻玉书修长的身姿立在门口,乖乖听着,低头给姐姐摸了一把脑袋,等看着她进了客房,刚握着把手,准备把门关上去睡觉,就不经意看见楼梯那边上来了一个手中拿着药油的男人。
聂明朗走到他面前,往他房间看了一眼。
“进去,我给你擦了药就走。”
闻玉书站在门内,和男人对视,担心争执起来把姐姐引来,就侧了侧身,让他进去了。
他来了这么久,第一次住自己的房间,屋里的桌子上还放着那辆赛道版的川崎h2r模型,旁边的展柜里雅马哈,杜卡迪,本田,铃木,每一个赛车模型都散发着金钱的光。
不过显然姐夫这份讨好没有一点用,小舅子该怎么和他作对,还是怎么和他作对。
闻玉书脱了衣服趴在床上,聂明朗沉默地给他后背擦药,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有红花油的气味散开,闻玉书趴在床上都要睡着了,才听见男人一边给他擦药,一边不咸不淡道。
“玉书这么大了,怎么还总和姐姐撒娇。”
闻玉书慢慢抬起了脑袋:“……我什么时候总和姐姐撒娇了。”
聂明朗又倒出来点药油,垂眸:“我看见过好几次了,刚刚在门口不是在和她撒娇?”
闻玉书一脑袋官司,他被按的有些困了,音色微哑:“你这是……存心找茬么?姐夫?”
“没有,我就是,”聂明朗给他擦好药,停顿了几秒,慢慢拧好药油的盖子,才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有点吃醋。”
“……”
“药擦好了,你睡吧。”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起身拿着药油离开,门被关上,闻玉书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和系统唏嘘:“聂总从进门到出去就没有一句话里面不带酸的,忍了又忍,还特意告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系统似懂非懂的跟着点头:“我懂了宿主,男主就是觉得你双标,所以在提醒你。”
“……虽然听着不那么浪漫但你说得对。”
—
快要锦标赛了,闻玉书大部分时间都在赛车场训练,因为被闻婵看见了他拎着聂明朗的衣领,往他脸上打的画面,彻底不准备和他装什么其乐融融一家人了,还会顺手给他找点麻烦。
比如聂明第二天朗要去考察,车开一半没油了,一片催促的刺耳鸣笛声中,聂大总裁冷着脸坐在后面,听着源源不断的人来敲他们的车窗。
油是昨天新加的,司机开车之前没注意到底有多少,连连给聂明朗道歉,聂明朗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怪他。
闻玉书显然不准备去想姐夫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对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该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做什么都要看他当天的心情。
聂明朗经常被他弄出一身火,但一看见他心情很好的笑着,叫他姐夫,就心平气和了,还有受虐倾向的从里面尝出一点甘之若饴的甜来,不过,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但他却始终没放下心,怕他冲动,一直让人看着那小疯子。
一天晚上,公司临时有事,聂明朗在公司加班,闻婵打电话来说她今天在朋友家住,不回来了,没多久,就有一通电话打到了聂明朗的手机里,对方恭恭敬敬的说。
“总裁,闻少爷骑车出门了,好像去了……”对方迟疑了一下:“闻家的方向。”
聂明朗“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拿起西装外套往外面走。
闻家老宅有些年头了,欧式风格的装修,别墅前几个高大的罗马柱上刻画着浮雕,地上铺满了地砖,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周围就这一栋住宅,其他都是花花草草假山石头堆成的流着水的瀑布,后面是占地面积不小的游泳池。
原来前面有一个手工坊,闻家姐弟经常和母亲一起在里面做工手,闻学海出轨后和第二个妻子结婚,把对方和二女儿带进门,这里也就被不知道夫妻俩谁给拆掉了,变成了花房。
别墅区黑漆漆的一片,连个佣人都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原著里这会儿女主同父异母的天生有心脏病的妹妹病了,他们正在医院着急,怕是没多久就要再次打起他姐姐的主意了。
一辆机车停在门口,穿着夹克衫,牛仔裤的青年拎着一桶汽油走到了大门前,他一点也不遮掩地出现在摄像头的范围,输入密码。
大门“咔嚓”一声打开,他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进了老宅。
高大的罗马柱上被泼上了汽油,空了的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青年瞥向一个摄像头,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火柴刺啦一滑,一点火光被他随意地扔进汽油中,噗地一下燃起一大片火光。
他没什么留恋地回头,在一片火光中往外走。
闻玉书跨坐在停在门口的摩托车上,戴上手套,头盔,低下身子打着火,离得很远的保安亭终于发现了这面的火光,两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边跑,一边急哄哄地冲着对讲机大吼,闻玉书骑着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听到一声焦急的吼声。
“快来人!失火了!!”
摩托车引擎发动,飞驰出了别墅区域。
夜晚的路灯亮着,路上没有多少车,进了隧道就更没多少了,一辆带着绿色涂装的黑色川崎,驮着一个戴着头盔手套的青年行驶。
引擎声忽然从后方传来,到了左面,闻玉书偏头看了看,是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
他没在意,继续往前骑,那辆车却冲他按了一下喇叭,紧追着他。
这种事闻玉书在国外经常遇见,有超跑,也有其他机车,带着点挑衅的意思,想要比一下速度。
不过显而易见,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因为闻玉书看了好几眼这辆车,终于认出来了它是那天聂明朗和闻婵去赛车场接他开的那辆,车上的人毫无疑问,是他姐夫。
他知道了那辆车坐着的是谁,挑衅地轰了一声油门,黑色川崎发动机发出“嗡——”地咆哮,在耳边雷鸣一样炸响,他压低身体,加速窜了出去。
聂明朗坐在驾驶室,手扶着方向盘,冷静地踩下油门。
这辆阿斯丹顿马丁第一次开这么快,像是被唤醒了野性,引擎发出层层叠加的声浪,快速追上前面两个轮子的黑色川崎,没几秒又被对方甩开,再次冲出去,锲而不舍的追上。
他心跳开始加速,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无名指上的戒指被光晃过一道微亮,油门始终没被松开,隧道里一个又一个灯快速从他余光中掠了过去,他视线内,只剩下机车上衣摆翻飞的青年。
四个轮子的和两个轮子互相竞速,隧道里的灯给车身的线条照出一片华丽而冷硬的光亮,他们冲破了风,咆哮的引擎令人热血沸腾。
第137章 姐夫不是说想让我叫你一辈子姐夫吗(剧情)
 机车上的青年很意外他能跟上自己,偏了偏头,加快速度想把对方甩掉,留给阿斯顿马丁一个快要消失的背影,像他们之间无形的鸿沟。谕沿
赛车是极限运动,虽然很多人都向往超越速度的自由和刺激,但当速度快到一定地步,就令人敬畏了。
仪表盘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蹦,风声在车身呼啸,聂明朗只觉得两边的灯光一下就晃了过去,他手心出了些汗,表面仍然冷静,看着对方快要消失的背影,突然将油门踩到了底。
川崎以为自己已经甩掉对方了,渐渐放慢速度,就在他减速出隧道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引擎咆哮着从他身侧不远处冲出,跟上了他的速度出了隧道,一起冲上大道。
青年愣了一下,把车开到了一旁的小路上停下,没多久,对方也停在了他旁边。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天上没多少星星,这条小路没有路灯,不远处是一家已经荒废许久的加油站,黑漆漆的也没什么人注意得到。
闻玉书摘掉了头盔,扔在车上,大步走向那辆阿斯顿马丁,敲了敲车窗。
他听见解锁的声音,一把拉开车门,垂眸睥睨着里面的男人,语气有些不悦:
“你不要命了?这个速度摔出去,能让你亲眼看见自己的内脏是怎么被挤出来的。”
聂明朗几乎把头贴在方向盘上,喘了几声,偏头去看他,把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拉过来,摘掉手套,还不等仔细看看,就被对方抽了回去。
“看什么呢姐夫?”
聂明朗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伤,这才放下心:“你把闻家老宅烧了?”
“……”闻玉书盯着他,忽然笑起来:“这才过去多久,姐夫消息这么灵通啊?”
聂明朗神色有些无奈,闻婵之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还好,他原以为凭这小子的冲动劲,自己怕是要给他提前准备个好律师了:
“是,那天在拳击馆和你解释清楚,我一直让人留意你的动向,你姐姐太了解你了,她让我配合她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真相,拎着桶汽油去把闻家老宅给点了,担心第二天在法制新闻上看见你,结果,你真的去了。”
“闻家有摄像头,你被拍下来了?”
还没等做坏事就被家长猜中了提前防备起来,结果最后还是把对方的担心变成了现实,青年流露出些窘意,“嗯”了一声,他根本就没打算避开摄像头,点火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一眼,清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带着一点不明显的讽刺:
“放心,我那个要面子的父亲不会舍得让我进监狱,毕竟他不行了,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那可笑的传宗接代的希望。”
“他就算再生气,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最多拿这件事威胁威胁我。”
聂明朗坐在车里面,心平气和接上话:“你猜的不错,听说闻董事长前几天就开始给你物色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