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位太医都是知道了太子病症是眼前这位周王治好的,但是说白了,难保是碰了运气吧。
所以实不相瞒,别说众位太医了,就连他都觉得,他们行医的年岁怕是比周王殿下年龄都要大了,这管教,不合适吧。
朱橚伸手扶起了躬着身子的孙太医,又冲着其他几位太医摆了摆手。
“诸位太医不必多礼,在这太医院中,不必当我是周王。”
“想必我来之前已经有人通报过了吧,大家在太医院中,唤我总管就是了。”
“是!总管。”
人家周王都这么说了,太医们能有什么意见,一个个都是低头又行了一礼。
朱橚见众人又行礼,也没有再阻拦,拦也拦不住,并且他深知,众人行礼是骇于自己皇子的身份罢了。
待众人直起身来,朱橚指着身后一滩的药渣道。
“我想问问,这是谁配的方子?”
其中一位老者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出身来。
“下官配的.总管。”
说出总管二字时,老者有些不自然,显然是还未习惯喊一个比自己岁数小一半的小子做总管。
“王太医,这药,有问题吧?”
此时朱橚已经在一旁孙太医的提醒下知晓了此人姓王,遂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孙、王太医,包括队伍中其余几位太医都是一愣神。
他们一直都是根据古医术来配药的,这药也一直用的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色,朱橚在药渣旁蹲下两只手一只手拿了几种药材的渣子道。
“诸位,药配的没问题,问题在于火候。”
“诸位请看,我左手均是性寒之药,而右手恰是性热,性热药材与性寒药材若是一起下锅,一同出锅。”
“那么最后的结果便是,这几味性寒药材率先挥发,而直至出锅性热药材药性还未挥发完全。”
“诸位回忆一下,这药方本是消炎镇痛,活血化瘀之效,为何服用之人却只起到了消炎镇痛的目的。”
“服用之后反而浑身虚弱,寒气入体呢?”
众人听完朱橚的解释均是目瞪口呆,随后陷入了沉思。
原因是朱橚说的竟然一点没错,甚至连服药之后的病人症状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火候这个事儿,之前大家是真的没有注意,众人心里都在暗暗咂舌若是这药长期服用,寒气积累对于身体的危害。
可是再如何,朱橚想凭这件事就想让自己等人服气,还是有些不够格啊。
因为不论先后,哪怕一同丢下去,一锅水熬成一碗水,药效也还是会完全被熬出来不是吗?
朱橚当然也没想过凭着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让太医院这帮老顽固对自己心服口服。
站起身,朱橚回顾四周只见王太医张了张嘴鼓起勇气试探道。
“今日我等观总管医术了得,太医院中倒是有些疑难杂症,不如拿出来,总管和我等共同探讨,也好让我等从中学习。”
这话说的谦虚,明眼人谁听不出来,王太医是准备挑个难杂的病例难住朱橚,也好给朱橚一个下马威。
谁料朱橚正愁下一步不知该怎么迈出呢,眼见王太医送上门来,心中暗道。
“来得好!”
半个时辰后,朱橚就从一摞厚厚地线订病例中找出了一位时间最近的,就是她了。
只见纸上分明写着。
魏国公徐家三女——徐妙锦,哮喘三年,太医院共诊七次,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