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皱眉,“林长老,今日已收齐三百六十五人,数是太上长老定的,不可再增。”
林向天浑不在意的道:“那就先减一个,太上长老定的是收多少数,又不是收指定的人,三灵根换一个资质最差的四五灵根有何不可?难不成你还要放着好的不要,一定要捡不好的?”
林向天扫视众孩童,所有人都头皮一紧,江月白赶忙捂住自己的令牌。
洪涛眉头紧锁目不斜视,可他身后的师弟却是抬手指向江月白。
“那个孩子是五灵根的。”
话音刚落,洪涛回头狠瞪一眼,可是已经晚了。
林向天袖子一甩,江月白就被一道清风卷起,重重的摔在几人面前,令牌正好掉在林岁晚脚下。
江月白顾不上疼,手脚并用的扑过去将令牌按住,不料一只穿着鹿皮靴的脚却将她的手死死踩住。
“怎么是你?”
闻声,几人看向林岁晚。
“晚晚认得她?”林向天问。
林岁晚一脸倨傲,“她从前是我身边丫鬟,因偷盗我首饰,被我发卖了。”
江月白倔强仰头,“我没有!”
没人听她的,林向天对洪涛道:“洪管事你看,这孩子不光资质差,品行还有问题,如何能入得我天衍宗?还是趁早赶下山去的好。”
洪涛仍旧默不作声,只是看向江月白那双因为爬上九重山而磨破的脚。
这时,江月白发狠,一口咬住林岁晚脚腕,趁她痛呼收脚,抓起令牌按在怀中。
“这是我的令牌,我有灵根我能修炼!”
她整个人在地上蜷成一团,拼尽全力的紧绷着,护住令牌也护住头脸,动作熟练得好像演练过千百次。
“你自己迟到为什么要抢我的令牌,我没有偷你的东西,我没有!!”
众人向江月白投去同情目光,但也仅限于此。
林向天轻蔑一笑,抬手轻轻一甩,江月白整个人就飞出去狠狠撞在旁边山石上。
剧痛袭来,鲜血喷出,令牌掉落在地。
林向天手指微勾,令牌飞入他手,看到上面的血迹,林向天露出几分嫌弃,净尘术一扫,崭新如初。
江月白爬起来,眼底蓄着泪,也埋着深深的委屈和畏惧。
她能从凡人手下护得住馒头,却在仙人面前护不住令牌。
“林长老,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莫要误了登仙问心的时辰。”
洪涛忍不住说了句,林向天这才收敛一身气势。
“登仙阶开,尔等拿着令牌,速速攀登!”
洪涛一声令下,所有孩子都抓紧自己的令牌,陆陆续续踏入阶梯消失不见。
林向天把令牌交给林岁晚,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去吧,老祖在天衍宗里等你。”
林岁晚乖巧点头,经过江月白时得意晃头,甩着令牌踏上登仙阶。
林向天御剑离开,洪涛叹了口气,走到江月白身边。
“修真界资质和修为决定一切,其中残酷你今日不过是窥得一角罢了,以你的资质,入天衍宗浴血求仙,倒不如人间逍遥几十载,观你一路不易,这点金银留着,回去谋条生路。”
江月白看着丢到面前的小黄鱼,从前不知世上有仙人,她做梦都想要这么多金银,把永安城所有好吃的都吃一遍。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她就算有了小黄鱼也护不住它,就像她护不住自己的令牌一样。
比她厉害的人只用随便挥一下手,就能让她失去一切,甚至是命。
她不懂太多道理,只有生存的本能,和小孩子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的倔强。
“我不要小黄鱼,我就要我的令牌!”
江月白狠狠扔飞小黄鱼,爬起来就朝登仙阶上冲。
洪涛和其他人并未阻拦,没有令牌会被直接弹飞,让她狠狠撞一次,也能彻底死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本该被弹飞的江月白眉心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金光,竟冲上登仙阶,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