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扑到了靠着屋子的那棵橡树上面,并且飞速的爬向了上面,眼看着就要顺着枝干爬出院子了。
一个绣衣卫下意识的就拿出了自己特质的弹弓,另外一只手伸进怀里去拿铁弹。
旁边的同僚赶紧的压住了他的手:“你疯了?这起码都是小侯爷!说不定还是小王爷!你的铁弹弓要是打中了,都不用皇上杀你,都督就得剥了你的皮!”
绣衣卫吓了一跳,手立刻停下。
就这么一耽搁,已经看不到偷跑之人的身影了。
绣衣卫们不知道跑掉的人是谁,但在火把大亮,挨个儿的清人登记的时候,
这群聚赌之徒面面相窥,自己就知道是哪个人幸运的成了漏网之鱼。
“驴日的柳铭淇!太没有义气了!王八蛋!!”
八姑忍不住便破口大骂。
旁边一群人虽然没有跟着骂,但纷纷的点头。
这不明摆着的吗?
场地是柳铭淇提供的,而他居然能最后逃脱,显然是早有准备。
可怜了自己这群人被他蒙在鼓里,什么应急方法都不知道,
也就不能跟着他爬树逃跑,甚至还为他打了掩护,最后只能落得被抓获的下场。
你说他们怎么能不痛恨跑掉的少年?
正巧八姑旁边的那个绣衣卫,便是刚才想要摸铁弹弓打逃脱之人的那一位。
听到了八姑喊出“柳铭淇”的名字,他忍不住菊花一紧。
柳是国姓,在场的人员都姓柳,这一点没错。
当朝皇族的下一代男子便是以“铭”字为辈分的。
这柳铭淇的名字他也很熟悉,不就是裕王爷的世子殿下吗!?
幸好幸好!
老天保佑,让自己逃过一劫呀!
“你们好大的狗胆!堂堂天潢贵胄,居然做出如同街头泼皮一样的玩牌局!朕真替你们害臊!”
御书房里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大堆人。
他们都是刚才被抓的宗室子弟,景和帝看着一堆熟面孔,忍不住就发了脾气。
骂了一会儿也累了,景和帝才开始打量起了御书桌上被缴获的物件。
那一摞金元宝他没有什么兴趣。
但这群熊孩子敢拿金元宝出来玩,那么就得承担后果。
等下家里来人领回去的时候,自然是要缴纳十倍罚金的,看他们还这么挥霍无度不!
旁边的是一叠散落的木牌,上面绘有各种花纹图案,还有一些奇怪的标记。
他试着拿了一片起来,只感觉非常的轻薄,捏在手里还有一丝柔软的感觉,
然后景和帝又拿着两边往中间捏了捏,发现这块木牌居然能卷起来,却并没有破裂。
此时景和帝才有了点兴趣,开始用了大一点力气,把木牌翻转折叠。
“这是什么东西?柳铭璟,你来说!”
铭璟便是里面最为健硕的那个男子,二十来岁的他,再也没有先前拍桌子的霸气,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犹豫了半天,他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回陛下,这……这个,臣不知!”
“不知道?”景和帝失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想着包庇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吗?”
或许是因为不愿意出卖人,也或许是因为自重身份的缘故,反正柳铭璟就低下了头,没有再回答。
景和帝冷哼了一声,“来人啊,把柳铭璟拖出去,重打十大板!”
门口侍立着的小宦官们赶紧跑了过来,将柳铭璟给架了出去,
但出去之前,他们却望向了景和帝背后站着的一个中年太监。
中年太监不动声色的微微摇了摇头,他们这才放心大胆的出去办事儿了。
既然老祖宗发话了,那么这十大板肯定是不能落在实处的,小王爷只用受点皮肉之苦便行。
“啪!啪!……”
他们打人就在御书房门外,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女子们还好一点,但男人们却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他们都是天潢贵胄,虽然和当今圣上已经隔了两三代了,但仍旧身份尊贵,哪里吃过什么苦?
柳铭璟从小喜欢耍刀弄枪,打磨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十大板打在他身上算不得什么,打在自己等人身上,那可怎么得了?
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
柳铭璟又被架了回来,仍旧跪在原处。
然后景和帝才又问道,“现在你们之中谁肯告诉朕,这东西谁做的了吗?”
“回陛下,是裕王世子柳铭淇做的!”马上就有人回答了。
“就是那个丢下你们,独自逃跑的柳铭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