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那山贼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曹谨行举着韩当,就像提着一袋垃圾,对那山贼说道:“看到他的下场了?”
“……看、看到了……”
“我要下山,你知道怎么做吧。”
“小的、小的为大人领路。”
“很好。”
……
卧虎山山道上,四道身影风驰电掣,火速上山。
“没想到,那个小总旗的图居然是真的!难为他了。”
“先别掉以轻心,那个韩当心思缜密,想骗过他并不容易,这图只能当参考。”
“是。”
四人走走停停,一溜烟飞奔到蹄子口,就看到一幕奇景。
圆月高悬。
八角亭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坐姿随意,表情放松,正在借皎皎月光俯瞰山川美景。
在他脚边,八角亭的一只翘起的檐角上,挂着卧虎帮二当家韩当。
“哟,来了。”
那人回头,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在下北镇抚司总旗,曹谨行,见过四位大人。”
.....
入夜。
卧虎镇,平安客栈。
天字号房间里,烛光掩映。
三颗头颅并排放在桌上,四个人围坐桌边,盯着这三颗头左看右看。
良久。
瞎了左眼,瘸了右腿的那名锦衣百户开口了:“如何?”
“人证物证俱在……”
皮肤惨白、气质阴柔的另一位锦衣百户把玩着茶杯,笑容玩味:
“……当是这位曹总旗大发神威无疑。问题是……他怎么做到的。”
一个锦衣卫道:“他不是说了,放火诱敌,逐个击破?”
“蠢!”
另一个锦衣卫毫不留情地讥讽:“后天八层,只凭一套《抱元劲》,一套《狂风刀法》,你击破一个我看看!
更何况,他杀人之前只有五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他在骗我们?”
“不能说骗,只是很多关键点,这位曹总旗明显不愿多说。”
房间安静下来。
“那这功劳……”
一个锦衣卫迟疑开口,他的意思倒不是杀了曹谨行四人分功,这点功劳还不至于,而是想做点手脚。
总不能白来不是?
“不行。”
皮肤惨白的锦衣卫摇头笑道:“我劝你少打他的主意,敢以一己之力刺杀三大匪首,不论实力还是胆气都非同小可,这种人迟早爬起来。
他能杀严白虎,就能杀你!
别忘了,总旗、百户一步之遥。”
“老顾说得对,这小子够狠!韩当死的可是惨不忍睹!
不如卖个人情,我看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今天施个援手,不定哪天就有用处。”
“嗯。”
“说的是。”
三人达成共识,顾砚竹看向瞎眼百户:“老朱,你意下如何?”
“当然要帮。”
朱武端起茶杯喝了口,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别忘了。
如果不是他在我们抵达蹄子口之前杀人拦路,我们几个……必死!”
后五百米的机关有多险恶,他们可是看过了,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老朱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其余三人都沉默了,这才想起还有这件天大的险事。
一个锦衣卫拍桌怒骂:“草!老子都忘了!这小子还把咱们也算进去了,他要是来晚一步……”
顾砚竹道:“那说明他已经死在咱们前头。
这件事本就是分秒必争,不论如何,他奋力杀贼,又在死关拦路,都是帮了咱们大忙……
况且,镇抚使大人可是明令咱们强攻的!
就算没这档子事,你觉得,咱们能一路穿过埋伏,刺杀三大匪首,再安然而退吗?”
那锦衣卫语塞:“这……”
很明显,不可能!
最好的结果,也是四人重伤。
“这件事到此为止。”
朱武打断了争论,对顾砚竹说道:“小顾,你来写文书吧。
至于他武功大进,就当是吃了天材地宝,或是高人传功。
大功在手,想必衙门也不会深究。”
顾砚竹点头:“好。”
朱武起身:“此役之后,这位曹总旗就要变成曹百户了,明日回京,你们注意自己的态度,别再呼来喝去。”
另外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