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一个眼神,偃旗息鼓,狠狠摔下衣角。多年相伴,提醒他勿要冲动。
近乎同时,云老爷子站起身来。
一旁侧席的宾客笑道:
“云老不必动怒,此人想必只是想乘此喜事,谋些酒钱吧?”
“今日大喜,我等可赏你一顿酒钱,不要在此喧闹。”
不过堂中之人显然不为所动。
“小的来此,不为钱财。只为云小姐。”
站在堂中的秦川无力吐槽,还真就是这档子事。他到要看看,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闻言,云老爷子与一众宾客面色一沉。云夫人连忙站起,拉住云老爷的长袖,面露严厉之色。
“来人,将这登徒浪子赶出去!”
这是云家中堂,已然先礼后兵,此番作乱,扫的自是云家的脸!
云老爷早料到,定然会有人从中作梗,故而一再强调婚礼在云府举行。怎料还是有人要坏了这大喜之事。
秦父原本以为是亲家故意为难,如今自然明白其中缘由,此番倒是承了亲家的人情。
云夫人言出法随,府内家丁上前将人围住,被推攘家丁也从人群中挤出,重新维持秩序。
“还不快走!云家不欢迎你。”
为首的管家出言,作势就要赶人。一旁的家丁迅速围了上来。
秦川很满意,丈母娘威武!
只是这人像恶狗见了馍馍,真就会罢手?
不出所料,这流氓地痞哪能让云家这帮“狗腿子”折腾。原地躺倒,出声高喊:
“弟兄们,在等什么!要让这美人嫁了土夫?”
此言一出,那人群中的登徒浪子自然不甘落后,如法炮制,从云府家丁围成的人墙中挤进。
“怎么,云家势大,就要打人?”
“我等俗人,不懂礼法,只知这秦川就一耕农,绝非良配。”
“就是就是!绝非良配!”
如此张扬神色,若是拄着竹杖,秦川真就差点认为这是原始的丐帮了。
不过此时他秦川可不管你是丐帮还是全真,敢来坏他的好事,这笔账他记下了!
这些个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若不是此时身着红袍,他真想上去给这几位一人一个大耳刮子。
我特么老老实实的耕农,不也比你几个流氓地痞来得本分?
原先你几人听得云家女不知礼数,一个个作壁上观,不为所动。
如今就算便宜了我这农夫,现在想从中作梗也迟了!
眼见这般棘手,云府的家丁纷纷转头,等待高堂之上的云老下令。
“好!好!好!你们既说我家锦儿非绝配,又说我爱婿只是耕农,那你们又是何人?可配?!”
云老爷的声音威严浑厚,自成一方霸气。
这些地痞流氓平日里当个败类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趁着大婚前来闹事,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点,谁信!
“云老爷,您年岁已高,犯不着同这些草民质气。”
虚里虚气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堂外。
只见堂外原本拥挤在一起的街坊被一群身穿黑甲的卫兵驱散,生生从中清出一条道来,全程没人敢提出一丝异议。
一袭白衣在黑甲卫兵的拱卫之下,徐徐走近。
堂内闹事的地痞几人见了,顺势挺胸。将云府家丁手中的棍子顶回,高声应道:
“对!我等俗人,自然不配,可王公子……也不配吗?”
云府家丁见了来人,手中棍子也收回了半分。
这王公子,来头可不小,可是如今丰县县令之子!不过这王公子不是早有妻室,如今又上云府做甚?
秦川眼见云老爷子眉头紧皱,心中不由提防起来。袖袍之下拳头紧握,这个看起来很虚逼人,来者不善!
高堂之上云夫人双目微寒,安抚了一番秦家二老。表示他们无需担心,此事老爷自会处理。
可丰县谁人不知,这王野、王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
家有妻室,风花雪月的地方却不曾少去。掳掠民妇的事情没少干,仗着有个县令父亲,在这丰县可谓横着走。如今大婚上门,再加上这几个地痞闹市,街坊们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宴请的宾客之中,已有人欲起身离去,想来也是不想为此惹上王野的麻烦。
云老爷子沉声开口:
“王野,你来此何事?”
“今日我云家有喜。你要是来贺礼,老夫自当相迎。若是其他,还望改日再叙。”
可那王野权当未闻,自顾地走入高堂,带着些许戏谑之色与秦川对视一眼,在秦川的身旁找了个侧席坐下。
“贺礼自会送来,只是小侄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