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南枝没有半点犹豫地跪下。
她始终保持着双腿下跪的姿势,艰难地用膝盖摩擦前行着。
跪定在宋京平身前,她垂着脑袋,带着哭腔的声音缓缓流出,“算我求您,可不可以出手救救我的父亲?”
“只有您可以救他。”
头顶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抬眸去看,却见宋京平的眼里闪过一抹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像是慌乱,像是心疼,又像是愤怒。
“颜南枝,你真是好样的。”
无视被碎掉的玻璃片扎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他随意地扯了张餐巾纸,从怀里掏出钢笔后在上面涂涂画画了半晌后又将纸巾揉皱扔到颜南枝的脸上。
“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准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只等你两分钟。”
“过时不候。”
冷冷地丢下这些话,宋京平径直起身离开。
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颜南枝像是个被掏空棉花的布娃娃般,双目无神地瘫软倒地,她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心脏也若地上的玻璃般生生碎裂。
脑海里闪过和宋京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心如刀绞。
三年前,她不得已接受宋家送她出国深造的提议,同刚因为她和家里面闹掰的宋京平分手。
宋京平说得对,是她抛下了他。
没想到三年后,父亲病重。
而宋京平名下医院所掌握的核心技术是唯一能挽救他父亲生命的机会。
医生说她父亲的情况根本撑不了多久了,为了父亲,她愿意赌一次。
哪怕代价是让她付出所有。
她也愿意。
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团被揉皱的纸团,在看清上面的文字后,颜南枝的瞳孔猛地震颤了两下。
鸢北路20号,江林市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