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做生意哪能这么大火气呢?”
唐老板忙不迭拉住他。
“你这胖子好不地道。”
赵昊一脸少年气盛道:“放开我,我不跟你玩了。”
“四百两,不能再多了!”
唐老板一脸肉疼道:“这下可是赔本赚吆喝了。”
赵昊却冷笑不已道:“一斤十六两,三十斤就是四百八十两。
就算你按照糖霜的价格出,也能净赚八十两。
何况我这糖无论卖相还是甜度,都远胜你的糖霜。
在这全天下,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就不信这南京城没有愿意出高价的!”
唐老板急的满头大汗,忙解释道:
“公子,公子,账不是这么算的。
这毕竟是个入口就没的东西。
一两银子一两,已经是贵上天了。
就算品相再好,口味更佳,它也不可能再贵了。
何况,一下子吃进这么多,能不能一下卖出去还两说。
眼看就要进梅雨季了,总要算些损耗的。”
唐老板说的有条有理,十分让人信服。
赵昊挣脱了唐老板的纠缠,捂着耳朵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眼看他就要出店门了,唐老板绝望的跺脚道:“那你要多少钱!”
赵昊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干脆道:“五百两一口价!
你再废话一个字,我决不回头!”
唐老板捂着心口,一副惨遭重创的模样道:“回来回来,唉,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听到唐老板的话,赵昊朝着店外张望的父亲,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赵守正大松了口气,朝儿子竖起大拇指,便放心的到一旁的茶摊喝茶去了。
唐记南货铺中。
双方谈妥了价格,气氛登时恢复了融洽。
几个伙计在那小心的验货过称。
高武和赵昊都不放心的站在一旁,紧盯着他们,以防做手脚。
“公子放心,小店是分号遍布南京的百年老店,绝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唐老板重新给赵昊上了茶,陪着站在一旁。
“哦,对了,竟还没自我介绍。鄙人小姓唐,贱名友德,歙县人氏。”
“我叫赵昊,休宁人。”
“竟然还是邻县的!”
唐老板先是一喜,旋即盯着赵昊看一会,迟疑问道:“公子也姓赵,跟户部赵侍郎有什么关系?”
“那正是家祖,可惜要在侍郎上,加个‘前’字了。”赵昊语气萧索的说道。
来前他便想好了,要抬出祖父的招牌来,不然无法解释这么多糖的来源。
堂堂南京户部右侍郎,虽然是管盐的,但家里存上几十斤糖,同样十分合理。
唐友德果然露出理应如此的神情,赞道:“怪不得刀子这么快,原来是名门之后啊。”
赵昊矜持的点点头,保持落难公子不倒架的人设。
待到伙计验完货,过完秤,果然是三十斤毫不掺假的白砂糖,一两不多一两不少。
这是赵昊刻意为之的。
早晨在铁匠铺过秤时,秤得三十一斤二两三。
赵昊便将零头取出,请高铁匠代为保管,留做他用。
唐友德又让掌柜的起草一份交割文书。
赵昊却掏出那两张赵守正预先签押的白纸来,道:“我小孩子家家的,哪能签字画押?还是用家父的名义立文书吧。”
这文书保障的是卖家的利益,是用来保证赵昊能按时按数拿到银子的。
文书拟好后,唐友德也在上头签字画押,然后接过掌柜备好的一百两银子。
用专门秤银两的戥子,当面称给赵昊看,同样是一百两不多不少。
待赵昊收起那些银两,他又拿出一张桑皮纸材质的会票,双手奉给赵昊道:
“小店现银不够,剩下的麻烦公子,与我同去隔壁伍记交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