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翔心中一颤,暗暗叫苦。
他是今年八月才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的,现在十月一,才坐了四个月,最近朝中人心惶惶,大家哪还有什么心情办事。
事实上,自从万历皇帝罢朝开始,朝廷的行政效率就已经大大降低,直到崇祯年间都没有缓过来。
党争起后,官员们都热衷于党争,各个要职的官员走马观花,谁还有心思去办实事。
就说这薛凤翔,魏忠贤的人,被定义为阉党,虽然坐上工部尚书的位置,但这几个月却是颤颤惊惊的,尤其是魏忠贤倒台后。
皇帝此时问的具体事务,他当然作答不出来,甚至他都忘记自己有没有给皇帝东西了。
别说蓟镇,就是京师的很多工事,他脑子里都一团浆糊啥也不知道。
魏忠贤一看皇帝在质问自己的人,本能地向上前为自己的人说几句,继续张罗人心。
“启禀陛下……”
崇祯直接打断了魏忠贤:“魏忠贤,朕没有问你话。”
魏忠贤连忙惊恐道:“奴婢该死。”
“退回去。”
“是!”
大臣们心一凛,皇帝这又是要搞什么事?
看这架势,皇帝也不是打算要重用魏忠贤啊!
“薛爱卿,朕把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你,你竟然一问三不知!”
崇祯其余有些愠怒,吓得薛凤翔不停磕头:“陛下饶命,臣刚上来,是臣的失职,臣一定好好反省!”
“朕要你有何用!来人,将薛凤翔抄家,革职查办!”
工部尚书!
正二品大员!
比昨天的礼部侍郎的三品官还要大,一言不合就罢了官。
而且薛凤翔是阉党一派。
下面的东林党们立刻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看来皇帝真的没有被魏忠贤蛊惑,至少阉党还是要查办的!
阉党昨日还欢呼雀跃,现在却也是心中摸不着北了。
如此看来,魏公公并没有重新得势啊!
外面进入侍卫,将薛凤翔押了出去。
薛凤翔也不喊冤,毕竟皇帝只是罢了他的官,一没降罪入狱,二没杀他。
比起昨日的钱谦益和黄立极,已经好太多了。
薛凤翔被拉出去后,殿内一片死静。
崇祯之所以询问蓟镇边防,是因为崇祯二年的己巳之变,皇太极就是从那里冲进来的。
御史罗元宾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准奏!”
“山阴监生胡焕猷弹劾施鳯来施大人、张瑞图张大人、李国普李大人,身居揆席,漫无主持,甚至顾命之重臣,毙于诏狱,五等之爵,尚公之尊,加于阉寺,而生祠碑颂,靡所不至,律以逢奸之罪,夫复何辞!”
罗元宾此话一出,崇祯立刻站起来,怒道:“大胆!”
罗元宾赶紧跪在地上,把头埋起来。
他只是个小小的御史言官,不过明朝的言官向来不怕死就是了。
“太祖高皇帝明令禁止学生议政,这监生现身在何处?”
“回禀陛下,此人现在山阴县!”
明朝的山阴县就是后世的绍兴,江南水乡,东林党人的老巢东林书院也在江南一带。
这个胡焕猷很显然就是个东林党人。
雨住了,天晴了,这些个读书人又觉得自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