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双眼有些酸涩,她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双腿艰难的朝着草垛走去,她不要这样小小的人,凄惨的待在这里。
几米远的距离,她却像走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蹲下身,颤抖的双手一点点伸出,在触碰到枯草的时候,突然变得急切的将碍事的枯草全部掀开,埋在里面的人渐渐露了出来。
秦二丫瘦小的身体上遍布红痕淤青,嘴角干涸的血迹尤为触目惊心。
秦悦抖着双手却不敢去触碰她,仿佛怕再弄疼她似的。
突然,她看到了秦二丫瘦弱的身子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起伏。
她惊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快速搭上了她的脉搏,脉相微弱,时有时无。
秦二丫,居然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于秦悦来说,简直是惊天喜事。
她连忙抱起人往回跑。
方才喧闹的院子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寂静的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幻影。
秦悦心中有气,可现在不是撒气的时候,她将秦二丫抱回柴房,放在李玉莲的身边后,连忙找出两株形状似扇形的紫色草药,掐头去须后,拿着跑进了厨房,在唯一的大锅里放上六碗水,将草药茎,还有两片薄人参一并丢进锅中,火势先大后小,厨房中渐渐传出一股难闻的苦涩味。
很快,六碗水熬成两碗,秦悦才将药汁连带着草药和人参一起盛出,端着回了柴房,先后为李玉莲和秦二丫喝下。
又重新为两人把脉,虽然才喝下药,但她们的脉象明显好了一点,这让秦悦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些。
人一放松,之前的眩晕又来了。
她连忙又拿着另外几种草药去厨房为自己熬了一碗药汁,忍着苦一口气咽了下去。
眩晕终于得到了缓解。
双眼透过窗户看向正房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决策。
……
正房中,气氛格外的安静,秦二,张翠花,董月娥都像鹌鹑似的,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秦老太太斜靠在炕上,脖子上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死了,三角眼中都是恨意。
再看到平时嘴上说着孝顺,真遇到事都躲得远远的三人,胸腔里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随意抄起炕上的东西,就朝着他们的方向狠狠地砸了过去。
“都是一群白眼狼,有天我要是真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啊……”
董月娥捂着额头痛呼出声,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
众人愣愣地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是一惊。
是一块碗口大小的搓脚石,黑灰色的石头上沾着猩红的血迹,看着格外醒目。
秦老太太也吓了一跳,心知自己下手重了,可她是长辈,做错了也不可能承认的。
高抬着下巴一副施天恩般的语气道:“别喊了,就流那么点血又死不了,回屋去洗洗就好了。”
董月娥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这叫一点血?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秦大丫母女三人平日里的待遇,心中一阵憋闷。
秦老太太见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顿时觉得董月娥不知好歹,没好气地道:“怎么?你也想造反不成?”
董月娥心中一噎,连忙收回视线,俯首做小乖巧地道:“月娥不敢。”
她真的很想像秦悦那样,不管不顾的反抗,可她不能,如果她闹了,等待她的极有可能是被休。
女人被休,那是要被世人唾弃的,更加是被娘家不容的。
见她还算懂事,秦老太太总算是心里舒坦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吐完一口气,紧闭的房门就被人大刺刺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