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再泡上一壶茶,那就更完美了,可是赵谌实在是懒得再动。在丛林里整整一个月,每天光吃饭睡觉都是极为奢侈,更别提洗澡这样更加奢侈的享受了。
浑身上下早就变得脏兮兮的,自己闻着都有些受不了,拿出香皂使劲搓,白白的香皂搓在身上连泡泡都不起,搓下来的尽是黑黑的泥垢。
好好的一桶热水三两下就变成了黑糊糊,散发着一股恶臭,没办法,只好叫胡路重新送来一桶热水。
胡路此人也算是一个妙人儿,身为长安馆驿的驿丞,见惯了那些从地方上来京述职的地方官,对于赵谌这样被陛下亲自安排到馆驿住下的人,胡路明显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弄不明白赵谌具体的身份,胡路也懒得去弄明白了,只管安排进馆驿中最好的一间房间,好吃好喝的供着,赵谌要什么,一张口,胡路这厮吭都不吭一声,屁颠屁颠就送来了。
晚饭吃的是胡路送来的一碟白条鸡、一碗清炖羊肉、一碟脍鱼,外加一壶冰镇葡萄酿。
大唐刚刚建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即便身为皇帝的李二,饭食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自然都是胡路自己掏钱买来的。
这家伙认准了赵谌贵人的身份,玩命的想讨好赵谌,期待他日赵谌富贵时,不忘今日他在馆驿中的款待。
若是这家伙此时知道,皇宫里李二两口子正磨刀霍霍,想要干掉赵谌时,心里会做何感想!
吃完了胡路送来的几样菜肴,两人又喝光了那一壶酸不拉叽的葡萄酿,送走了谈性正浓的胡路,赵谌便一头栽在馆驿的床榻上,不多时便传出震天的鼾声。
不去想李二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用考虑以后在大唐的日子怎么过,这一刻赵谌只想做一头吃饱喝足了的猪,睡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才好。
这期间程处默来了一趟,李二派出的宦官来了一趟,看到睡的跟头死猪一样的赵谌,只得怏怏的走了。
皇宫里的李二听到赵谌昏睡的消息后,气的发出一声冷哼,心里面更加确定赵谌就是世间行走者的身份了。
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即使再奢睡的人也睡不下了,这日午后,赵谌从床榻上爬起来,美美的洗了个澡,洗漱已毕,换上胡路送来的一套青衫,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
午后的长安,显得静怡安宁,阳光暖暖的洒在馆驿的院子里,这个小院在馆驿中属于独门独院,一栋木质的二层阁楼,沿着阁楼下来就是幽静的院落。
院落里有一方花坛,此时正是深秋,花坛里的花早就开始枯败,不过这不妨碍赵谌坐在院子里享受这宁静的午后时光。
泡上一壶清茶,跟胡路一人一张躺椅,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胡路讲述他的家世,十分惬意。
“胡某祖上三代都是驿丞,原来是在新丰驿馆,不想却赶上了这乱世。大业十三年,太上皇在晋阳起兵,当时胡某就是新丰的驿丞,有天驿馆里突然来了一名八百里加急,胡某一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竟是晋阳兵变了!”
胡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一脸陶醉的道:“实不相瞒,胡某早就对杨广的暴政隐忍许久了,当时一听晋阳兵变,胡某这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因而心一横,干脆宰了那八百里加急,连夜投奔晋阳去了!”
胡路说到这里,禁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听的一旁的赵谌却直翻白眼,这家伙当时杀没杀那个信使,赵谌不得而知,不过看这家伙一脸的猥琐模样,要说是为了天下黎民,造隋炀帝杨广的反,打死赵谌都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