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以上措辞,有一字你说错了,”她笑了笑,端是蛇蝎美人的标准弧度,“喂进你肚子里的药,就会毒发。”
“相信我,毒发绝对比你娘子的死法,要疼千百倍。”
见大汉涕泪横流地不停点头,谢千雪满意地笑了。
村庄里,大汉亦有住所,是个简陋的茅草屋,不过也够了。
可谢千雪千算万算,没算到阎司礼会杀了个回马枪。
不过不是抓她,是从这回京都的路程上,除了这座村落,要过百里,才有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可他怀里的男婴却等不起。
更巧的是,这座人烟稀少的村落,就她一个刚刚分娩的产妇,能当这个奶娘。
在阎司礼抱着孩子进来之前,谢千雪只来得及给自己的脸略微修饰得粗糙些,至少像个村妇。
将怀里刚起好名字的谢挽意放在一旁,她从暗雀手里接过来还在嚎哭不停的男婴,没忍住亲了亲他的额角。
足足喂了三刻时,他才停住进食,在她怀里恬睡。
等帘外的暗雀接过孩子,谢千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终于要走了。
可忽而一阵穿堂风起,直直吹起布制门帘,她和阎司礼也便对上了视线。
阎司礼居然松了缰绳,下马问她,“妇人可否出来相见?本王想当面谢你。”
谢千雪硬着头皮拒绝,“民妇正值坐月子,不易见风,且生性胆小又恐冲撞了王爷,还是隔帘比较好。”
闻此,阎司礼也不再勉强,反而轻声问了一句,“你生产时,也是独自一人吗?”
谢千雪抬眸,尽量平静,“是,山里路远,等不及大夫,只好靠自己。”
“疼吗?”
这两个字轻的,像是耳语,可一众暗卫,包括谢千雪都听到了,他们都错愕地看向阎司礼。
静了片刻,才听到谢千雪的回答,“疼自然极疼,可生下和心爱之人,共同期许爱待的孩子,喜悦盖过了疼痛。”
正准备送阎司礼一行人的大汉,也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是啊,知道娘子生下儿子,我开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阎司礼听了点头,吩咐暗鸦留下大笔金银以作酬谢,便飞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策马而去。
行了许久,阎司礼才发现,藏在他衣袖里的血色裙瓣,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他怔了片刻,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终究还是吩咐暗鹫回身去寻。
四年后。
京都城内,最大的一处告示牌前。
谢千雪拉着谢挽意的小手,一大一小看着上贴的鲜红告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娘,你不是才刚到吗?告示上为什么说你和燕北王即将大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