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追!”
等他们沿着零星血迹追出去,直追到山腰处,就远远看到一处熊熊燃烧的山洞。
洞前有一身大红罗裙的倩影,在火海前摇摇欲坠。
阎司礼神色一凛,几息间,就施展卓越轻功,飞身跃起至谢千雪身前,却只来得及抓住她飞扬裙裾的一瓣。
撕裂的裙角,被他紧握在手中,是血色的,而谢千雪决然投向火海的背影,也彻底被火舌吞灭。
与之相应的,是远处树洞里婴孩复又响起的凄厉嚎哭。
阎司礼亲自去寻,只看到被血迹斑斑襁褓包裹的男婴,和一张血字凝成的诀别信。
“阎司礼,我以前可能仗着谢相嫡女的身份,做过痴缠你的蠢事,虽骗你,也不过乞你多看我一眼,从没害过你。后被认回屠户之女,生父被你的好大嫂陷害入狱,为救他,我替父入狱,是你纵容谢千霜动用典狱之力,陷我入无尽深渊。”
“不过是,”此处字迹模糊,想是悲从中来,泪便跃然纸上,“不甘心被狱使们糟蹋,才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看到这,阎司礼不禁冷笑,却不得不冷着脸,接着读下去。
“就算我错,可能上天也见我活该,我拖着体弱之身早产分娩,加上之前牢狱留下的旧疾,已经时日无多,与其病入膏肓难看死去,不如早死早超生,毕竟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
“可孩子他患了先天心疾,必须以亲生父亲的血作药引,配以长夏之冰,冬暖之蝉,再煨以无垠之水熬煮饮下,四月一次,四年为期,方可痊愈。你恨我在先,我以死相抵,只求你救他。”
大火燃至天明才灭,等阎司礼的人手去搜查残垣灰烬,只搜到一具焦黑的尸体。
暗卫中善仵作的暗雀去验尸,只得出是一具二十岁左右女性尸体的结论。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眼看着已近晌午,被推出来请示的暗鹫,硬着头皮询问。
阎司礼抱着哭累睡着的男婴,已经站在尸体前半天,闻手下询问,才回神,沉吟片刻道,“把尸体掩埋,立个墓碑。”
顿了顿,“就写阎长留生母谢千雪之墓。”
等这批人走完,灰烬后三丈之外的深林内,抱着女婴的谢千雪,才敢走出来。
她的衣裙已经被烧的破破烂烂,脸上也尽是黑灰,可仔细看来,就会发现自大火中穿行而过的她,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