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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她掀开帘子问外面的香菱。

香菱一脸惊魂未定,她的脸色煞白,转头对夏侯明月说道:“让太子妃受惊了,一个嬷嬷,没有看清路,冲了过来,这才……”

夏侯明月循着香菱的视线望去,果然有一个老者站在车辇面前,脸色苍白如纸。她衣衫单薄,怀抱着破旧不堪的棉絮,一脸的害怕。

夏侯明月的心忽的一紧,只见那个老者慌忙跪下来磕头道:“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太子妃饶命。”

“嬷嬷不必如此惊慌,既不是故意的,此事也就作罢,嬷嬷回去吧。”她笑着挥手,那老嬷嬷怔神,而后如梦初醒一般马上转身消失在杂草丛生的宫殿之内。

夏侯明月这才发现车辇旁边的宫殿,废旧不堪,墙上墙漆皆是脱落下来,殿前杂草丛生,像是已经很久不曾住人一般。然那个嬷嬷却是往那个方向去的,她忍不住问面前的香菱,“这是什么地方?”

香菱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开口,“回太子妃,这是宫内的禁地,您最好不要问,不知道便是最好的。”

锐利的目光扫向香菱,香菱微一哆嗦,“太子妃若想要知道,允许香菱进车内再慢慢告诉您。”在外面耳目众多,若是一个不谨慎被人抓去了把柄,当真是不好交代。

夏侯明月一个侧身,自己进了车内,香菱紧随其后在她身边坐定,“这个禁地,就是宫中的废宫,在宫里是没有人敢提及的,娘娘日后在宫中千万要小心说话。”

夏侯明月并不接话,等待着香菱的下文,而香菱居然也跟着沉默了。

“里面如今,可有住人?”她明明是看着那个嬷嬷往那个方向去的。

“里面,还住着当年被皇上废弃的齐妃娘娘,听说貌美如花,只可惜……”香菱摇了摇头,并没有将刚才的话继续下去。

凤临宫近在眼前,香菱利索的爬出车外,寒风从帘子掀开处灌了进来,夏侯明月哆嗦起来,她闭起眼睛想着香菱方才的话语。这宫中的女子,个个都是可怜之人。

7、纷议

直到进入凤临宫,夏侯明月的依然想着刚才的老嬷嬷,她神情有些恍惚,微凉的冷风吹散她的额发,她在香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对上朱甍碧瓦的华丽宫殿。

王皇后和几个妃嫔早已在里面等候,当然还包括上次见到的贤王妃与墨王妃。

“明雪来了,”王皇后抬手招呼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又说道:“来明雪,坐到本宫身边来。”

明月知道能坐到皇后身边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太过耀眼恐怕又会惹来嫉妒,她左右徘徊之间,不知何时身边多出一个女子推了推她,“母后让姐姐上去,姐姐就上去吧。”

夏侯明月对着她笑了笑,再推脱就显得有些做作了,她也不再客气,踏上台阶在王皇后身边坐下。

她这才看清刚才推搡着自己的女子,眉眼清丽,五官细致,秀美的轮廓和离殇倒是有几分相似。

“明雪还不认识锦洛吧,她是离殇的亲妹妹,按理说也该唤你声大嫂。”王皇后似乎是看出了夏侯明月的孤疑,笑着开口解释。

“母后,太子哥哥每次都将嫂子藏起来不让人见着,这可是我第一次看着嫂子呢,果真月貌花容,占尽风流。”名唤锦洛的女子轻声笑了起来。

夏侯明月朝锦洛回以微笑,便略为低下头去,抿嘴不语。

大殿内一团和气,其乐融融。锦洛的性子和离殇截然不同,她活泼开朗,虽贵为公主,却极为娇憨单纯,惹得大家笑语不断。明月本是性格极为冷僻的人,也渐渐被她感染,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忽的,王皇后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听上去像是无意,可是明月却觉得这才是今日将她招入宫中的真正目的。

“明雪,今日太子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夏侯明月微微一震,抬眸轻笑道:“劳烦皇后娘娘挂心了,殿下的身子一直都是那样,总也不见起色,真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回答,应该才是映衬着离殇在外面的形象吧。

王皇后斜睨了她一眼,“本宫听闻那日在贤王府太子喝醉才回府中,可有此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日许是殿下有些高兴,这才多喝了一些……”

“明雪啊,太子可是未来的帝王,他的身体牵扯着天下的黎明百姓,若是有一个闪失,毁掉的可是整个太子宫。”王皇后意有所指,眼中的清冷带着淡淡的忧虑。

夏侯明月自然知道王皇后想说什么,她低头乖巧的回答:“明雪自然知道,太子乃是明雪的夫君,明雪定会全力照顾太子。”

“如此甚好。”

片刻之后王皇后终是起身,正想朝内殿的方向走去,一个太监跑了进来,对着王皇后行礼道:“娘娘,皇上在御花园有请。”

夏侯明月瞥到王皇后的身子轻轻一颤,她脸上看不出喜怒来,然而却是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挥了挥衣袖对着大殿之上的妃嫔们说道:“皇上召唤本宫,本宫不去不行,你们且自便。”从容大方,果真是有母仪天下的大家风范。

女眷们便都站了起来,对着王皇后恭敬的行礼,“臣妾等恭送皇后娘娘。”

王皇后傲然转身,消失在凤临宫的回廊之内。

依旧站在高坐之上的明月,此时也起身对着众妃子道:“太子这些日子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明雪实在有些不放心,这就不多加逗留了,改日有机会明雪再和姐姐们话家常。”

还是贤王妃第一个站起来开口说话,“太子妃贵为东宫之首,日日这般繁忙也是应该,臣妾们怎么也不敢将您留在这凤临宫中啊。”

她话里的挑衅和咄咄逼人夏侯明月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淡淡的一笑,“既是如此,明雪先告辞了。”

出得凤临宫,她分明听到身后传来不屑的声响,“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太子妃罢了,想来也神气不了多少时日了。”

一路上夏侯明月沉默不语,她柳眉纠结在一起,心中的怪异不自觉的升起。她想查明自己的身世,可是竟无从下手,这皇宫如此之大,她只有一块玉佩在手,当真是连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8、诡异

太子宫安静如常,夏侯明月早已习惯,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在经过书房的时候不自觉的停顿了下来。如若没有特殊的事情,离殇每日都是在此度过的,他仿佛是极爱看书,日日都翻看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可是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他在打着什么主意。是不是在那个所谓的大计里,她也是其中的牺牲者呢。

摇了摇头,她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情,想的这么多又有何用,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脚步还没提起,却已生生的停顿在空气之中,面前身着白色锦服的容慕熙,一双眼眸清亮的盯着夏侯明月,好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她轻笑开口,“容公子又来找殿下吗?”

容慕熙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明月。”

夏侯明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笑起来总是能够让她出神,一直以来,她就极爱他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照进她阴霾的心间。很多个日夜,当她难受如斯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他的笑容来,温暖而美好。

“容公子找我,是有何要事?”夏侯明月将视线移向别处,淡淡地开口。

容慕熙轻轻一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夏侯明月忽然的怔神,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阳光明媚下的断桥之上,那个笑靥如花的男子温柔地问她,“你叫明月,是吗?”

可是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另一番光景,所以就连夏侯明月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心里,是否还想念着面前这个温润的男子。

夏侯明月跟着容慕熙去到了莲花池边,她坐到青石凳上,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一片的澄澈湖面。

容慕熙身上淡雅的书香之气传来,让夏侯明月开始慢慢沉沦。从前,她最爱的就是他身上淡淡的书香味,就算他不知道,她也总是将这个小小的秘密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明明离的很近,却只能相互遥望。

“明月,太子的身子,从很早以前就落下了病根,日后,你定要小心观察着他,每月一次,必然会发作,那个时候你便离他远远的,否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容慕熙的眼里满是关切,他看着夏侯明月,一脸坦诚。

“太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夏侯明月终是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她对着容慕熙的视线,让他不容忽视。

容慕熙却适时的避开了夏侯明月探寻的视线,他转过头去,眉心纠结。

“明月,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你只要记住,只要你好生配合太子殿下,他定然不会把你怎样。”

轻笑一声,夏侯明月脸上满是不屑,“明月可以认为容公子这是在威胁明月吗?”

容慕熙却是不甚在意的笑看着她,“明月若认为是,那便是吧。”

明月的心忽然一痛。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容慕熙不愿意,就连香菱看起来都是极为不简单,只有她,像一个傻瓜一般,被蒙在鼓里,所以有时候当她被人利用的时候也是不自知的。

夏侯明月起身,不再看容慕熙,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厢房。这个太子宫到处透露着阴森和诡异,一步错,步步错,她要活着,就必须比他人更加绝然。

冷风吹过,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襟,香菱走进来看到的便是夏侯明月甚是寂寥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她拿起一件披风披至夏侯明月的身上。

“太子妃,天冷,小心着凉了。”

夏侯明月微微一笑,心里却阵阵凉意。表面看去对自己这样好的人,背地里却在做着她不知道的事情,香菱即使看上去再怎么无害,夏侯明月也不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已。因为丫鬟,从来不会像她这般聪慧。

9、惊魂

夜里,凉风习习,夏侯明月靠在窗口暗自怔神,这个太子宫也太过诡异了些,容慕熙竟也那般的跑来警告她,实在让她想不通。

香菱也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整夜未曾出现,她轻叹了口气,打算就此回去。然而一转身,就撞入了一堵冰冷的人墙,离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她身后,她暗自怪自己这般入神,竟连后面来了人都不自知。

笑了笑,明月欠身行礼,却被离殇一把扣住纤腰。

“明月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竟然连我来了都未曾察觉。”他戏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她。

夏侯明月低头一敛,“臣妾只是……只是有些想家了。”

离殇抚了抚她的长发,“想家?太子宫让你这般不满意?”

夏侯明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很想知道他的内心,有时阴霾有时温柔,这样的男子,当真是让她猜不透也把握不了。

心渐渐的迷失起来,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道,和着薄荷清香,让人心生安宁。

“殿下究竟得了何种疾病,要这般小心谨慎的服药。”终究,她还是抵挡不住心里的疑惑,不觉中脱口而出。

没想到原本笑着的离殇,瞬间就停住了笑容,他的神情渐渐变的复杂起来,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转身躺在了塌上。

今日,他又要留宿在这里吗。

夏侯明月在黑暗中看着离殇的脸庞,虽然不真切,她还是能感觉的到他是清醒着的。离殇,这个男人似乎有太多的悲伤无处发泄,所以积压起来,让自己变的如此阴鸷。

忽然,后脑勺被人用力握住,夏侯明月还来不及惊呼出声,离殇冰冷的双唇已经覆上她的,带着近乎毁灭一切的霸势,让她没有一点招架能力。

从来没有这般与一个男子亲吻,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吗。

凌乱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然而,所有的热情也抵不过刀剑的冰冷。

一瞬间,几乎快的让人无从反应,冰冷的短剑从窗外袭来。

离殇抱着夏侯明月的身子滚落到地上,明月的心狂跳不已,那把明晃晃的刀就那样在她眼前掠过。

“不用怕。”离殇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揽着的手紧了紧,他带着夏侯明月移至门边。

外面月光如华,泛着点点的肃杀之意。门被人哐当一声暴力的踢开,几个黑衣人迅即闪入,笔直的朝床塌走去。一剑刺下,夏侯明月身子微微颤抖,要不是离殇,她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阳光了。

离殇揽着她快速蹿出门外,这是夏侯明月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轻功,这个被外人看来病怏怏的太子,原来有太多深藏不露的东西。后面的黑衣人追了上来,一时间整个太子宫已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火把照亮夏侯明月此时惨白的脸,离殇便那么搂着她,阴霾的双眼冷冷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黑衣人。

打斗声四起,人群之中夏侯明月看到黑衣缠身的刺客瞥来的别有深意的一眼,她微微一顿,不明白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而离殇始终都没有离开她半步。

她低下头不忍看这样血腥的画面,离殇的怀抱虽然不温暖,但却十分安全,这一刻这个男子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那一句不用怕,在多年以后也时常会萦绕在她心里,成为她活下去的勇气。

不过是片刻功夫,打斗之声徒然停止,她终于看向被围在人群之中的黑衣人,却已经是一具具尸体。离殇对着面前的侍卫冷声问道:“没有活口?”

“回殿下,这些都是死士,一看没有了逃跑的机会就全部自尽了。”

“嗯。”离殇淡淡的应了一声,“把容慕熙找来。”

“是。”

夏侯明月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她想不出为何会有人想要杀她,还是那些人只是找错了地方。离殇站在窗口暗自沉思,从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夏侯明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此刻她几乎觉得自己没有了思考的本能。

就在沉默的窒息要包围住她的时候,白色身影终是出现在了寝宫外,容慕熙显然是被惊醒过来的,因为他一丝不苟的发丝现在看上去有些凌乱。

“怎么了,我听说宫内出现刺客?”他直接走到离殇面前问道。

离殇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到了夏侯明月身上,“目标是她。”

容慕熙轻轻一颤,他的眼中扫过疑惑,“怎么会是太子妃?”随即又恍然大悟,睁大眼睛盯着离殇。

“因为他们近不了我的身,所以就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杀了她和杀了我是一样的结果。”离殇将容慕熙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眼神逐渐黯淡。

殿内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夏侯明月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她进宫来只是为了找出自己的身世,从来无意踏入他们的争斗,如今居然也不可避免,甚至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离殇走到夏侯明月面前,抚上她冰凉的额头,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笑容。

“你进去休息一会。”

夏侯明月乖乖听话,她起身朝内殿走去,眼角,却已是迷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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