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昨天差点就把小命送去见了如来佛祖了。”杜彦德不由得直摇头。
“怎么了?撞车了?”杨铭焕停下手中会议记录问道。
杜彦德眉飞色舞口水横飞地把昨天两个人的遭遇又重新口述了一遍,让两个同伴连连惊奇。“德哥,你还真猛,被枪指着还敢反抗?”
“跟你说,要不是明知有假枪,我哪里敢动啊?还不得老老实实被人打死了算完?”
“那你是怎么发觉假枪的?”孙文彬对这个充满了兴趣。
杜彦德不由得甩了个白眼。“眼睛看呗,其实看枪真假,你必须要熟悉真枪。短枪枪口一般都是要有膛线的,不然子弹没有膛线,出枪口后就会乱飞,导致失去精度和杀伤力。另外还有个很容易看的,不论长短枪,只有假枪上面到处都是螺丝孔,因为是用螺丝把枪体紧起来的。长枪有时候看膛线不管用,一般的火药枪是很少有膛线的,枪管长的自然就增加了射程,所以往往粗制的火药长枪没有膛线,这样就要根据发射机构来看了。一般火药枪都是通过击锤打击发射药或者火帽发火的,你要看看垂直的击锤下面是不是有个洞,如果可能找机会看看里面是不是装填了火药或者火帽,如果没有,这枪就算扣动也发射不了。但是如果击锤行进方向是和枪管平行的,你就要注意里面是不是装的猎枪子弹或者军用子弹了……”看着两个同伴开始眼神四处飞舞,他就知道自己又在对牛弹琴了,于是及时的终止了这个方面话题的讲述。爱好武器在和平的国内纯粹就是一种屠龙之技,除了极少数的一些人有点兴趣之外,基本上是找不到知音的。对于这一点,杜彦德早就习以为常了。“算了,跟你们说这个就是对牛弹琴,反正小心看看,如果看起来很新潮的枪,侧面有很多螺丝孔的肯定是假的,如果看到是土造火枪,你就要想办法让他发射一发,火枪装填一直都是非常费时费力的。等他发射了就赶快跑。就这样。”
“不过说真的,你也看到其中有几个是用的真枪了,其中还有一个杀了警察,你怎么也敢动?”杨铭焕对于杜彦德敢于动手还是很好奇。
“其实说实话,拿枪的人比拿刀的人好对付。”杜彦德一副神秘的表情。
“你这就是胡说了啊。”孙文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抗议道。
“绝对没有!”杜彦德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枪正因为威力强大,所以一般持枪者手中的枪作用于威慑的要大于实际使用;接着说使用,枪支需要大量时间的训练射击才能保持射手对武器的掌握,如果递给你一支陌生的枪,你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去和枪相互适应;枪需要经常保养,缺乏保养的枪支不仅影响精度和安全性,甚至有可能发生卡壳和炸膛,昨天我还炸了一个来着;最后,持枪者和持刀者完全不同,持枪讲究瞄准开火,需要的是三点一线,持枪者就必须保持注意力集中于枪本身,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当注意力被集中在手中的枪上时,对周围环境的注意就会少很多。而持刀的因为攻击范围短,需要的是对周围环境的灵活运用,所以他的主要精力是击中在周边环境的情报搜集上的,你的一举一动往往对方都能很清楚地发现并作出反应。之所以昨天我先对付那个持枪的也是做这个打算,只要他们的注意力一被分散,就立即夺枪震慑。结果我的注意力太集中于活动目标,愣生生把个尿了裤子的小子给忽略掉了。最后要不是鬼使神差地说服了他放下武器,恐怕真的要伤个人才能完事。所以说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有个人在一旁支援,否则一个人干这种事情往往可能就会被旁边不可预料的小事干掉。”
正在这时,宿舍房门被敲响了,杜彦德走去打开门,孙文彬和杨铭焕则收拾起桌面上摊开的各种记录和单据。
“吔?”门口豁然站着穿着警服的沈彬。“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我勒个去,我又不是来抓你的,抓你的话我早在外面喊查水表了。”沈彬一边摘下大檐帽一边说笑着走进宿舍。
杜彦德笑着回答道:“这个你可就不专业了,宿舍的水表都是装在外面通风井里的,什么时候都不是装在宿舍里面的啦。你没事肯定不会跑过来的,说吧,啥事?”
“什么事?你昨天去上海了吧?”沈彬神秘地一笑。
“我勒个去的!”杜彦德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你们还在监控我啊?都说了抢运钞车那案子不是我干的了。”
“你啊!我们才没有监控你呢。”沈彬把帽子随手丢在电脑桌上,抽出电脑椅坐下。“你昨天晚上在高速公路上那一下真够给力的,两辆汽车把你的车逼停持枪抢劫,居然还能给你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们局里刑警队的几个老警察都被你的功劳吓到了,说你不来当特警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还真是案情联网啊……你们不会又开始怀疑我他喵的太镇定了有犯罪嫌疑了吧?”杜彦德不由得挤兑了沈彬一句。
沈彬斜着眼睛白了杜彦德一眼。“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上海,但是你是个从来就没有犯罪记录的人,又当过兵受过格斗训练,受怀疑肯定有点,但是不大。不过有点我很好奇,现场至少有一支枪说不清楚下落,就是被用来打死高速巡警的那支手枪,那边的警察委托我们来询问一下详细情况。所以我又被派过来了。”
沈彬嬉皮笑脸凑到杜彦德一旁。“对了,说说那支手枪的下落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你知道么?你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杜彦德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他。“再说现场那么乱,那支五四炸膛后望风的是往后倒的,鬼知道他把手枪甩到哪里去了?高速公路上来往车辆又多,飞到空中要是被车再加着撞几下,鬼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上次不是说高速上出了个车祸,脑袋愣是在两公里外隔离带的草丛里被发现的么?他们自己搜查现场不严密,跑来找我,我上哪里找去?汽车也被他们扣留了,身上也被搜过了,难道我能把枪吃到肚子里去啊?好吧,那我们现在去拍个X光来,免得老是被怀疑。”
沈彬连连摆手解释道:“别生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问,只是问问而已。对了,这么多年不见,你结婚了没?”
“废话,都十多年了,就算是蝌蚪也变成青蛙了,能不结婚么?难道还真的做个地地道道的撸射啊?”杜彦德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旁边的孙文彬和杨铭焕两人捂着嘴悄悄地笑起来。“你呢?”
“我?我当然结婚了啊!”沈彬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杜彦德的肩膀,“过几天是你干儿子的八岁生日,记得过来喝酒,人可以不来,红包一定要到哦。呵呵。告辞了,我还得回去写报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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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城市中,这是一座已经被暂时关停的五金加工厂,这间工厂的主人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不停翻动着面前的页面。这个厂长的名字叫做张元,早些年在大学里学的就是机械专业,毕业后却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一怒之下直接到了这个城市中进入了这家小五金厂里做操作工。以其对机械与材料的熟悉,加上原本就是学习的机械方面的专业优势,他很快就累积下了非常丰富的机械相关的经验。再加上他大学中又辅修过一些工商管理方面的学科,他和比他后进来几个月的名叫肖竞的同事一起努力,终于在几年后获得了整个五金厂的全部股份。
原以为今后的道路将要一帆风顺的他,在全球经济危机的震荡下一夜之间业务就找不到了,以前开四条线加班都做不完的业务现在连一条线都开不满。业务不足,厂子也开不动,工人的工资加上每天的损耗,有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最终只能选择关停工厂,暂时遣散工人了。现在无论是钻技术的张元还是跑业务的肖竞,两人都是一筹莫展。
此时的张元坐在漆皮剥落的老板椅上,习惯性地摇啊摇,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椅子腿给摇断了,整个人都翻倒在地上。他叹着气爬了起来,看着窗外冷冷清清的厂房,以前这时候这里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灯火通明,可是现在却是安安静静死气沉沉。他顺手拿起桌上没有收拾的空方便面碗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用开始有些发麻的右手擦了擦浮肿的眼皮,顺手又摸了摸下巴,竟然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子茬。他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工厂虽然因为业务不足而被关停,他这个厂长却不得不守着这座毫无生气的小五金厂。
他起身走进办公室边的盥洗室,洗了个澡,顺手拿了几个工具把老板椅的脚修了修,然后坐在上面摇了摇屁股。
这时桌面上的即时聊天软件突然跳了起来,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肖竞发来的,“笑死我了,竟然有人说发现了虫洞。”下面还有一排链接。
张元看了看链接的网站,竟然是自己平时经常浏览的SC,不由笑了下,顺手点开了链接。《异世界的虫洞,想来看看吗?》他瞥了一眼标题,居然还有图片,这年头别说图片了,就连视频都能给你P成花,不过反正现在也是完全没事可干,打开看看也好。
于是就顺手点开了这个帖子,SS狙击手?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当过武警的家伙,这个人在坛子里绝对不是名人,充其量也就是发过两三个帖子,听说跟毒贩子交过手,直接被把帽子都打穿了。张元不觉有些奇怪,这年头吃文字饭的人还真多啊,就连退役前武警也开始写文了,竟然还是写的穿越文。他一边轻轻笑着一边开始浏览帖子,这一看……自己的一生就被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