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你来这里见他们,会不知道他们是谁?”
温敬脸色一沉:“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想见上面的人,可我被服务员带到了那个包厢!他们自称是飞希德公司的负责人,但很明显是骗子!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意图。”
她几乎是把声音卡在嗓子里用最大力量的吼叫,对他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身体里最后一丝害怕随着这股力量的迸发也消失了,她彻底冷静下来,用同样的目光打量他。
“你怎么会来?”
他不吭声,温敬邪笑,“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你进饭店之后,我看到有个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等到服务生回来,他们又走到外面,说了会话。直到几辆车过来,那个人慌慌张张跑上去。我觉得不对劲,就跟过来了。”周褚阳解释。
“那为什么蒙脸?”
“我怕他们会找工程队麻烦。”
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滴水不漏,可温敬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沉默,扶着门站起来,后劲太大,她没缓过来,一个虚软差点又瘫下去,周褚阳搭了把手将她抱住。
她没有动,就这么任由身体做出最直接的反应,贪恋着坚实和温暖,恨不能沉溺在这份温柔的静谧中。她的手漫无目的地摸索,摸索到他的腿,往上游走是他的腰,肌肉紧实,碰触的地方无一不真实,不滚烫。
周褚阳面无表情地任由她乱摸,任由那双纤细的手从怕痒的腰,抚摸到了胸膛,再往上是脖子,喉结,下巴。
几天没有刮胡子,那里扎手,她的动作停顿住了,然后松手,不再往上。他若有似无地松了口气,可心口却闷闷的,好像被空气填充了,越充越满。
这个水蛇一样娇艳妖娆的女人,好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不由地蹙眉,一阵烦躁袭上心头,手松了松,就见她的身体往下沉,吓得喉咙一紧,赶紧又捞住她。身子勾回来,细软的手臂重新缠住他的头,那只会说话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最后一丝微光也消失了,他的世界彻底坠入黑暗。
风在浅声吟唱,爬进门缝里,木刺滑动地面,不满地跳走,又被风推进来,撞击着他的裤管,坚硬的布料发出闷哼,又不为所动,于是木刺滚到了丝质光滑的裙摆上,在波浪一样的褶皱里愉悦滑动……每一寸靠近都被敏锐的五官放大。
终于到某一刻,他的头脑炸裂一般,变成空白的影像,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她含住了他的嘴唇,轻轻碾压。
周褚阳只有一瞬的逃离反应,是将她的手扯下来,清楚地看见面前这个女人,然后疯了一般眼眶湿热,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就捧住她的脸深吻下去。
她的手抚摸在他的后颈,碰触到他短而坚硬的头发,手指插进发丝里,好像能与他血肉相接。她整个人都在发热,身体是热的,手指和脸颊也是热的,因为碰触,热的敏感而激烈。
“周褚阳。”她剧烈地喘着气,“你喜欢我吗?”
周褚阳单手拦住她的腰,顶胯将她往上一兜,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挺复杂的,动作情绪都没理明白就又吻住了她,浑身如火烧。
她和人应酬穿的衣服总是最合理的,既恰到好处展现出自己的魅力,又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吃上一丁点的豆腐。周褚阳的手在她后背摸索了一阵都没能找到一个攻入口,无奈作罢,两个人身子贴着身子靠在角落里喘气。
“我那瓶红酒值好大价钱呢,可惜了。”
周褚阳斜斜睨着她,擦了擦唇上的口红:“这是什么味道?”
温敬不答反问:“喜欢吗?”
“还行。”他点头,嘴角带点笑意。
这事动静不小,宏远饭店的人报了警,温敬出去的时候警察局的人已经过来了。她大概了解了下情况,就被带去警局做笔录,周褚阳陪她一起。
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周褚阳靠在警车上等她。没有抽烟,姿态安静,月光衬托得他棱角温和,让人安心。
“抓到那些人了吗?”他上前两步问。
“没,警察到的时候人都跑光了,不过监控拍下他们了,应该很快就会被抓住吧。”温敬有些累,找了个路牙子坐着。
“你有什么打算吗?”
“东澄不会撤资,这个工程得做下去。”
“你走吧。”他也蹲下来,蹲在她身边,被月色包裹着。
温敬轻笑:“走哪去?”她摸了摸他的下巴,胡渣刺手,她却不厌其烦地一直摸,最后说,“我是生意人,能赚钱的事不会轻易放手,你看到这边的发展了吗?他们需要这个工程。”
周褚阳说不出话了,低着头。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他闷声应,还是这个答案,温敬一下子松开了手。
“娶媳妇吗?”
他含糊地点点头,朝外走开两步站起来。
“一定要回家吗?”
“嗯。”
“那给我手机号码或者地址,可以吗?”
他肯定地说:“不行。”
“你不能这样。”温敬换了个姿势,双手抱着膝盖,声音似乎要堵进心坎里,又闷又沉,“你不能这样。”
周褚阳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干站着。手抄在口袋里,能够摸到里面好几截断掉的烟头,想了想还是摸出一根含在嘴里。
打火机的光亮了一秒后又熄灭,最后只剩下一个红点在无人的小路上,黑暗的环境中持续摇曳着。
他抽了很久,抽到嘴巴苦涩无味时,那截烟也烧到了尽头。他重新蹲下来,犹豫几回后摸索着温敬的脸。她脸颊很小,瘦瘦的,和她的身体一样瘦弱,可他分明能感受到那身板里的坚硬和强大。
他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的手指很粗糙,抚摸在她光滑的皮肤上,那是一种不好受的滋味,可温敬还是任由他摸了好一会。最后他把身子俯下去,沙哑地问:“可以吗?”
不等温敬回答,他已经再次贴住她的唇,找到她的舌头吮吸着。
“你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很久。”
“这是什么意思?”
喘息声交叠着,街口映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亲密,饱含虔诚。一遍又一遍,两个人的身体都烧起来。他的声音回荡在幽暗无波的黑夜中,仿佛在穿透每一个时刻尖锐的风声,就这么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温敬,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