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恒毅和吴业坤出发到警局看守所去。林恒毅骑着他刚入手不久的雅马哈摩托车,载着吴业坤风驰电挚般行进在L城大街上。
“敢不敢坐我的摩托车?“出发前林恒毅问吴业坤:”如果不敢坐,你就打车或者挤公交。“
“有什么不敢的?我喜欢摩托车。”吴业坤回答得很干脆。于是林恒毅从摩托车工具箱里拿出头盔递给她。他感觉这个大胆爽快的女孩儿真是个当律师的料。
林恒毅终于忍不住笑着说:“看来你真像个假小子。”
“嗯呢。大学同学都叫我女汉子。”林恒毅本来还以为她会不高兴,没想到她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呼。
十字路口红灯。摩托车停在人行道前。
“你为什么不买汽车?喜欢摩托?”吴业坤问。
林恒毅稍加思索回答道:“一是腰包里银子不多,房子还没买呢。二来摩托车比汽车更灵活,不怕塞车。”
“答得好!我就喜欢这种与众不同。”
绿灯亮了。摩托车轰的一声飞驰向前,继续行进在市区大道上。他忽而随着汽车在大道上行进,忽而绕进狭窄的小街巷,奔驰了大约40多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某偏远地段的看守所。
看守所会见室是一个狭小空间。他们在室内坐定后,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黄色号服的女人在警察押解下走进来。这是个大约30多岁的女人,虽然因为关押,使她看上去神情疲惫沮丧落寞,但她那姣好的面容和纯真的眼神,第一眼就给林恒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好,周媺。我叫林恒毅,这是我的同事吴业坤。我们是你的朋友兰茜茜委派的律师,负责为你申辩。你有什么要说的尽可以告诉我们。”
“谢谢你,谢谢你们!”看到他们,周媺似乎被唤起了一点希望,她的双眼顿时瞪大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他!我是冤枉的!”说完这句话她就哭了。
林恒毅和吴业坤对望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因为看资料证据确凿,他们原以为这是个冷漠无情的女杀人犯。
“既然你说没杀他,那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们谈谈。为什么现场所有证据都证明你就是凶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那天我刚好跟朋友们在外面喝了点酒,睡得很死。”周媺说着说着几乎又要哭出来了:“但我绝对没有杀他,我平时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啊?”
林恒毅点点头,接着又问:“他平时跟什么人结过怨有过仇吗?凶手为什么要在你家里杀他呢?”
周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啊……反正我是冤枉的,不知哪个黑心肠,杀了他还来加害于我……”
“你……夜里睡觉一点都没有听到声音?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啊。再说凶手还杀了人。”
周媺摇摇头。
“就算喝了酒,夜里也不见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吧?”
周媺无语。咬着嘴唇一脸无奈。
林恒毅和吴业坤交换了下眼色。吴业坤问:”据说你跟他当天下午刚刚吵了架。他说要跟你复婚,你把他赶出去了,有这回事吗?”
“嗯。他是个无赖,离婚都三年了,还三天两头往我家跑。”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他?如果他死了,你会觉得很痛快?”
“我是特别讨厌他。但我不会杀死他啊。因为他多次骚扰,我曾经报过警,警察说这种事他们不能完全杜绝,他没触犯法律。他死了……我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周媺实话实说。
从周媺的表情和语言中,林恒毅感觉到了一种无奈和真诚——他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杀人犯能够伪装出来的。
“但是”,林恒毅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她说出真实情况:“现场勘查取证,包括凶器和衣服上的血迹,凶手都指向了你。因为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或者其他痕迹。”
“我真是搞不清……一定有人也想陷害我。可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周媺眉头紧锁,看着林恒毅一脸茫然地说:“对于我个人的表现,我和周围邻居以及同事们的关系,你们可以去调查。”
林恒毅和吴业坤互相对望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包含着疑问。
周媺又看看吴业坤,双手合十对着他们二位,满含期待地说:“两位律师大人,希望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如果我杀了他,我肯定会认罪伏法。但肯定不是我干的啊。”
林恒毅说:“那……好吧。我们回去再做些调查了解。你好好回忆下平时生活中的一些特殊事情,比如跟人发生矛盾的大小事情。你和被害人来往的所有细节,你所接触过的人或事当中,有可能与此案有关而忽略的情形。”
“好的。”
看着身穿黄色号衣的周媺在警察押解下离去的背影,林恒毅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