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讲完,王老汉拿起烟袋一阵猛抽,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与公子所讲之人年岁容貌一般无二,只是这人却不姓修,而是姓林,不过……”
杜明一听,大喜,心想姓氏不重要,修白或许只是化名,这天下间容貌一样,又同住在青冥山的怕是没有,倒极有可能就是他找寻许久的“修白”。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殷切,欠起身就要行礼,急忙问道:“还请老伯告之详情,那人现在住在哪里?”
王老汉以手扶住杜明说:“公子别急,虽是容貌一般无二,却也有紧要出入,我所说之人已经死了!”
死了!?杜明一时难以接受,心中茫然,许久才喃喃道:“烦请老伯将那人住地告之,我想去确认一番。”
王老汉点头说道:“什么烦请不烦请的,那里只剩一间茅草屋了,明早老汉带你们去吧,这处山路虽不难行,可外来人还是极易走失了方向,告诉你们地方你们也找不到。”
一夜无话。
翌日,在王老汉的带领下,杜明三人来到离村子二十里地外一间茅舍,这茅舍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住了,有些破败,屋内也没什么物件,一张破桌几张烂椅,上面落了厚厚一层土。见这幅模样,杜明心中又凉了一截。
王老汉却不知杜明心思,自顾说道:“这林老头脾气有些古怪,孤身一人在此定居,也没见有子女亲人,几年前死了都没人送葬,还是老汉我跟几人见他可怜给下的葬,那坟头就在那边山腰平地上。”
顺着王老汉所指方向看去,那半山腰上确实有一块平坦地方,只是离得远看不见是否有坟头。
杜明沮丧之色溢于言表,无奈说道:“老伯,我想去坟上看看。”
王老汉听了有些犹豫道:“不怕公子怪罪,山里人忌讳上野坟上待着,这林老头下葬虽有我的份,可终究有些晦气的,老汉我就在这里等候公子吧,上山的路就一条,在那边,好走的很。”
杜明点头表示体谅老汉难处,掏出些散碎银子硬塞给老汉,说道:“已经很是劳烦老伯了,这些银子还请收下。老伯也无需等我们了,我只上去祭拜一番,事了我们就要离开此地往北方去了,后会有期了。”
王老汉拗不过杜明,只得收了银子,又小心保重、一路平安云云,便转身离去了。杜明领着小猴子和杜默就往山上去了,到了山腰平地处,果然有一处孤零零的坟头,只是那坟前木牌倒在一边,那低矮的土坟堆从中炸开,现出里面裹尸的草席,却是不见尸骨,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恐怖。
正当三人踌躇的间隙,身后忽然有人问道:“听说你在找我?”杜明三人吓得一跳,急忙回头,却见修白站在身后十米外,此刻杜默心中最是骇然,以他武艺百米之内有人接近都该知晓,这修白走到十米之内,他竟是毫无所觉,心中暗自警惕。
此情此景下,修白又出现的十分突兀,联系那炸开的坟墓,更是十分诡异,不能不让人毛骨悚然,此刻虽是白天,日头正高,杜明三人还是觉得汗毛竖起,脑后凉风阵阵,一时都没言语。
修白也不着急,就那么站着未动。僵持一阵,杜明见修白并未对自己不利,又想起当年相救之情,心想定是巧合,修白当年救他全家,又怎么会是鬼物呢。于是心下稍安,上前一步道:“一别经年,老丈神采依旧,小子杜明见过修老丈。”
修白将双臂抱于胸前,说道:“你四处找我所为之事,我尽知晓。若世子肯将一物相借与我,老小儿倒可考虑出手助你,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听修白口气似是除厄有望,杜明不觉升起殷殷期盼,强忍住兴奋问道:“不知修老所借何物?”
修白森然一笑道:“借你项上头颅一用!”说完,狂笑着冲了过来。
“少主快走!”杜默大吼一声将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呆的杜明推到一旁,抽出朴刀迎向修白。一旁小猴子也惊醒过来,拉起还有些浑噩的杜明撒腿就跑。
杜默鼓足勇气,凝神聚气一刀砍向修白,哪知修白对他自以为必杀的一刀视而不见,脸上更是滑过一抹嘲讽笑容。
噗!!杜默的刀准确无误的砍中了修白,如此简单倒让杜默一愣,刚要将刀抽回,修白一只干瘦的手便握住了刀身,杜默拼力想要拽回朴刀竟然纹丝不动,心知不妙,就要撒手后退,那修白大袖一挥,骂道:“滚开!”杜默如被重击,身体被抛上空中,摔到十数米外,落地后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修白这才把砍在身上的朴刀拔下,摇头道:“可惜了这幅身体,还好前几日备了一个!”身子一晃,这躯体便如蛇蜕皮一般抖落在地,现出一名络腮大胡的中年汉子来。
这一幕正好被边跑边回头张望的杜明与小猴子看到,更是魂飞天外,再不敢回望,闷头向山下跑去。
“你们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