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晓阳性格脾气再好,也被土行儿的回答噎地笑不出来:“总说你对地理无所不知,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呃,我是说地下地理,地上面嘛,呃,我还有所欠缺……”土行儿不好意思道。赖迎双听这话不是味儿,一脚朝他踹去。
这土行儿生的身材短小,头顶尖尖,双眼骨碌碌乱转个不停,虽然长相有点猥琐为“鼠”却十分风趣。
赖迎双瞧自己满身灰土,道:“你胆敢把我们弄成这样,我……我饶不了你!”
土行儿顿时叫起撞天屈来:“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你有流云丹,一粒刹时便能行云几千里,可是……可是上面那里有地下保险?再说流云丹也挺珍贵的,省下岂非不好?”接着顿了顿,又唠叨道,“好心没好报,唉,好心……”
赖迎双受不了吼道:“不要说啦,你赔我衣服!”她可最怕土行儿唠叨了,倒宁愿和叶重再打一架。
赖晓阳见他们又要干嘴仗,忙岔开道:“碧血长天太可怕了,啧啧,瞧那竟天的血雾,幸亏我们逃的快,不然就麻烦了。”
赖迎双深有同感:“是极,是极!不是说妖帅巴伦出手就会一个都不放过,大小全收吗?”
“呸呸!什么叫大小全收,你以为娶媳妇啊!呸,娶媳妇也不能大小全收……这件事情是有点古怪,可能没留意到我们吧。唉,烂菜叶两人可就可怜了!”赖晓阳说完叹了口气。
赖迎双奇道:“那岂不正好,省得我们找他们麻烦。”
赖晓阳瞥了她一眼:“你真想他们死?”
赖迎双不答,却转头对土行儿道:“去打探一下这是那里,不然小心你的皮!”对这个姑奶奶土行儿有点瑟,只好苦着脸去了。
却说土行儿行了一日也没见个人烟,怕回去赖迎双责备他,只得努力前行。但见一路山林漠漠,草木凄凄,山丘俯耸,猛然间醒悟道:“这不就是两位姑奶奶要来的南疆嘛,待我找人来问问。”
忽然听到人声嘈杂,如风一般钻进耳朵,土行儿不禁大愕:“才说找人,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了,太也‘有幸’了吧!”
听有人道:“青家坳传来的消息,没错。新来的那户人家很突兀,房顶上还冒着滚滚黑气哩!”这声音好奇味道不小,不下于话的内容。
别一个声音比较怯弱:“是……是不是有妖怪?……我们这点儿人去了能成吗?别是为妖怪送菜?”
先前说话的那人答道:“笨啊,我们不行,还有大族的长老!我们只要打探好消息,传个信儿就成。咱的苗疆咱做主,不信外人能反过天来!”
土行儿听这人说的有趣,不禁“嗤”地笑出声来,暗道:“有黑气就是妖怪,谬论!大谬!那自己的土色算什么,仙气?”
这一笑可不好,暴露了身形,内中一个耳灵的喝道:“谁在笑?出来!……不然大伙出手啦!”
土行暗叫不好,貌似有点儿“打草惊蛇”,不过也不害怕,依旧钻入土里,隐伏下来。果然听先前说话那人骂道:“你听到有人笑?耳朵聋啦?我怎么没听见?”众人小心翼翼在四周寻找了一遍,没发现半点儿蛛丝马迹,耳灵的那人又被众人骂了一顿。
土行儿愈听愈觉好笑,倒是对他们所说的房顶冒黑气比较有兴味,打算去瞧一瞧,念着咒语行法自去了。
胡芦生见妻子解毒以后身体机能大为改善,想来不久就会行动如常,功力也会慢慢恢复,体会到了“守的云开见日出”的意境,心里正美,不想却有不速之客来打搅他。
江流峰见胡芦生露出思索神色,忙要问怎么了,胡芦生使了个莫问的手势,手指一点,一小团赤云障随手而出,直朝不远处的地面下钻去。
这赤云障本从山间采出,入深地面不成问题,躲在下面的土行儿果然不能抵挡,尘土一扬便跳出来,指挥着一团团土球向赤云障攻去。一时间尘土突突,弄的土腥味冲天,江流峰不由捏住了鼻子。
胡芦生见了这等最低级的攻击方法,不禁捻髯呵呵大笑:“我儿正好缺一个侍从,就你啦!”
这句话刺到了土行儿的痛处,但见他大喝一声,忽然从嘴里吐出两条筷头粗的金丝来,伸伸缩缩向前方的赤云障刺去。
土行儿心里极为郁闷,他横行地下上百年,没想到最近处处吃瘪,先是叫赖氏姐妹捉住认做侍从,施了禁魂之术。看在两个小妞秀色可餐的份上,自己屈从也就罢了,没想到一个面容愁苦的糟老头子也要把他收做侍从赠给儿子,难道鼠爷是天生的礼品不成?一怒之下把本命金丝吐了出来。
心底里要做一个纯爷们是好的,一旦真正要在生活中体现,不免会打不少折扣,土行儿比较倒霉,见自己的金丝根本撼不动赤云障,反把他烫的浑身哆嗦,忙收了回来。
这金丝与他本命相连,金丝一旦受损便会伤及他的本尊,见不能克敌便不再现丑。这一下把折扣打的一点不剩,困窘之下方才想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