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世子成婚三年,未曾圆房,世子平日肖想弟媳,宅院之内不分是非,随口便定我死罪,不堪为夫!”
牧山川脸色张红,只觉得喉头发甜,险些被她气吐血,指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楚岚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楚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做声。走到县令和侯夫人身边,青葱一般的手指点在了桌子上的簿子上。
“侯夫人,今日楚岚已经击鼓鸣冤,这案情记录在册,自然就没有什么家事一说,要知道私自修改卷宗可是大罪,侯夫人,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语毕,意未尽。
侯夫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狠狠地瞪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儿子,挤出一抹笑容亲热的上前拉住楚岚的手。
“岚儿,这千错万错都是山川不对,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世间哪有女子休夫一说,你何苦为难县令大人,况且这府衙也没有讼棍能帮你辩护。”
侯夫人这话说着,眼睛却撇向了县令那里,两头不是人的县令除了赔笑别无他法。
“侯夫人不必担心,这案不是没有讼棍便辨不成的,今日我楚岚便做自己的讼棍,与世子辨上一辨。”楚岚面无惧色,莞尔一笑,站回了堂下。
那副模样,看的侯夫人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况且适才世子不是也说要同我辨上一辨今日是休妻还是休夫吗?”楚岚说着挑衅的看向牧山川。
“好,好!我倒要看看,本世子怎么对不起你了!”
这下侯夫人是真的被气得晕了过去,一众丫鬟仆人匆匆将人扶回了府上,有想要劝一劝牧山川的,也被他那周身的愤怒劝退。
“世子,得罪了。”
牧山川身份尊贵,缓过神来的县令赶忙让人给他上了椅子,端来茶水,客气的福了福身。
牧山川面色不虞,看着回坐于高堂之上县令,想不通他到底受了楚岚多少好处,竟然真的敢插手管自己的家事,偏偏话已出口,他今日总不能将面子里子都丢在这。
县令胡深正了正帽子,下意识的看了眼后方,随即手中惊堂木落下,目光如炬,“堂下楚氏,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本官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楚岚还未开口,先前被侯府侍卫赶走的百姓们又再度围在了府衙外,纷纷朝里看去。
“真是怪事年年有,我可还头一回听说女子休夫,还跑到这衙门来状告。”
“可惜了,刚刚那侯府的侍卫关了大门,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精彩。”
“我刚刚躲在外头可是听见了,似乎那世子夫人说什么守了三年的活寡!”
“什么!莫不是那世子......”
“你胡说些什么,我刚刚也听见了,是那世子爷啊,肖想自己的弟妹!”
“哎呦真是作孽啊,可怜了那世子夫人,不想这定北侯府的后院还藏着这般龌龊!”
府衙门口离公堂还有段距离,可那一字一句却都传了进来,落在牧山川耳朵里,好看的面容登时拧在了一起,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那茶杯竟是生生碎在了手里。
目睹了全程的县令眼皮微跳。
天晓得他有多不想管这事,偏偏后面那人要他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