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正他们呢?先皇呢?”
吴有性道:“太子爷,李文正等人假意投降,密谋寻回太子爷,重整山河,不料被萧时选告密,自李文正以下,共计有一百七十六文臣武将悉数处死,累及三族……”
说到这里,吴有性又落下几滴泪,“先皇半年前已经大行!”
叶舟咬牙切齿,又道:“太子妃呢?”
“太子妃,她……”
“说!”叶舟双目尽赤,状如凶兽。
“太子妃她怀了您的孩子,闻听城中惊变,生怕受了玷污,投、投井了!”
怦!
叶舟拍案而起,只听吴有性又道,“狗贼听说太子妃已死,命人捞出尸体,乱刀劈砍,以发覆面下葬。”
“萧继昭!”叶舟悲愤叫出襄王名字,哇地喷出口血,“不杀你,我枉为世人!”
以发覆面,取不能往生之意,时人认为,以发覆面下葬,无法轮回,永世不得超生,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吴有性急忙扶住叶舟,道:“太子爷,保重玉体!一切都还不晚,咱们聚兵十年,早晚都能报仇,这里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太子爷快随我去。”
“你我皆是无家孤魂,自此之后,也不要叫我太子爷了,叫我叶舟。”
吴有性将叶舟打扮成个小太监,一路到承天门处,到了这儿他便不能出去,于是叮嘱道:“太、叶公子,前面我便出不去,你沿着此路往东走便能出去。”
吴有性又取出腰牌、宫碟,这是之前吴有性偷来的空白文书,此时早已写上叶舟姓名,凭此出宫并不难。
“有人问你,便说是谢公公派你出去办些事。”
叶舟不知此人,吴有性解释几句,谢公公是神宫监掌印太监,神宫监掌管殿中各处扫洒卫生,地位低,却又能各处乱跑。
两人约定,明日在景灵西宫处汇合,再商议后的事。
分别后,叶舟急匆匆往外走,很容易通过盘查,走过两道门,他正急匆匆赶路,忽然旁边胡同里钻出一队人。
叶舟猝不及防,领头的高帽太监被他撞翻。
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只有十八岁,却经年在军中打熬身体,一个常年不出门的太监怎么能抵挡得了?
但这人身居高位,不好得罪,叶舟急忙将他扶起,随后跟过来的一群太监对着他破口大骂。
此人正是神宫监掌印谢继云。
神宫监虽然地位地下,但好歹也是个掌印,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立时便骂了起来:“你这杀胚!急匆匆赶着投胎呢?”
谢继云看这太监有点面生,于是多嘴问一句,“你在哪里司职?”
“禀公公,小的在神宫监里,谢公公命我出去办事,冲撞了公公,还请公公恕罪。”
谢继云浑身的汗毛陡然竖起,神宫监进人很少,已经好几年都没进过,这小王八蛋莫不是哪个衙门里派出去的,却顶着我的名号做事。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叶舟吃了一惊,还不知哪里出了纰漏,劈手抓过来谢继云,提着他的裤腰带往外一扔,转身就跑。
一群太监大惊小怪呼叫起来,整个皇宫登时热闹起来,叶舟匆忙往北跑去,只想尽快远离此地。
身后追兵越来越多,叶舟慌不择路,早已不知到了哪儿,从一个小胡同钻出去,对面陡然来匹高头大马,速度极快冲他跑来!
叶舟大惊失色,这马是上好的西域马,马肩有一人多高,近千斤重,这要被撞上立时便粉身碎骨。
再看骑士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满脸骇然,穿着青色劲装,花颜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