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她报以温柔平静的笑容,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她确然在她的眼底读到了疑惑,但她也并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
姑娘们简单的聊了一阵,也就很快的散了,回到了各种的居所。
念如初原想叫住禾朵叶同她说说话,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的失了兴致,何况外面的风有些凉意,吹的她发寒,她也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阮妤并不在。
但念如初见到了桌上摆着的一叠点心,是阮妤做的,她每次在做这蝴蝶形的糕点时,总要在翅膀上点上一抹红色豆沙,让人一看便知道。
她突的扬起了一抹浅笑,伸手拿起一块点心,送入了口中。
上一世因为她,因为凤祁冉所谓的宏图霸业,这乐坊里的一切都随着他的命令灰飞烟灭,化入灰烬。
但幸好,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能够保护这些,至少是她想要去保护的,无辜的人。
当晚,念如初破例睡的特别好。
其实自从她入了宫,成为了国君凤箬阳的妃子开始,她便再无一日的安眠,尤是在产下了炽儿之后,太多太多的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她轻松了,终于不用再为了任何人而活。
唯独在这日的梦中,她隐隐的想起了自己和凤祁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不过看的并不真切,她也就一笑作罢。
翌日,天清气朗,笼罩在空气里的淡淡薄雾也散的很快。
念如初换了窄袖的舞裙,抱着琵琶准备离开居所,去揽秀厅练舞。
绕出了门前树影重重的小院门时,却正见了是禾朵叶从旁而来,一身杜若蓝的纱裙,袖口微展,足踝间用系带扎着,正是为了方便行动。
见了她,她的眸子里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以及那一瞬间的逃避。
但念如初已先行出声唤了她。
“朵叶。”
“……如初姐姐。”再是不愿意,禾朵叶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乌黑的眸子微微垂着,令人有些猜测不透。
“昨夜睡的还好吗?”念如初也只是微笑着,和她闲聊。
“嗯……睡的很好,多谢姐姐关心。”禾朵叶说着,可纵然是妆容也掩不去她眉间的倦色,显然她休息的并不太好。
念如初只当未觉,继续微笑着,“昨日晚些时候听闻,你这些时日练舞练的特别辛苦,记得前些先前大夫给了我些助眠的草药,便想着是不是该给你送过去……”
禾朵叶眉心微微一拢,突的小声打断了她的话,“如初姐姐。”
“……嗯?”
“朵叶自知,论舞技,论姿色,都不如姐姐,可这领舞的位置……朵叶也是无可奈何,绝非是故意要同姐姐争抢的。”
念如初看到她神色间微微的紧张,想到自己的淡然,倒底还是让她不淡然了,便顿了顿,复又微笑。
“你瞧你,又说这些干什么?领舞的事自然由得坊主决定,何况我一病数日,你不接手又还想要坊主亲自出面领舞么?”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并非此意。”念如初就势轻轻的抬手抚了她的肩,令她更易于轻松相对,“只是句玩笑话,你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