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空巷,因靠着义庄,百姓都是绕着走,可就那么一瞬的时间,凶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寒风幽咽,整个义庄在某个瞬间,死一般沉寂。
韩玥在云衍的寒眸威视下,背脊挺得笔直,似山林清竹,笔挺清卓,无惧无畏。云衍背对着光,旁人或许看不清他眉眼,韩玥却是看得清楚,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愠怒,宛如最汹涌的波涛,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轰然而至,毁灭一切。
身处异世,势单力薄,她不是没有恐惧。
只是,关乎生命,关乎立场,不可退让!
“你!”贺远被她这话惊得双目圆瞪,“你,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按律女子不能当差,你非要横加干涉!你目无律法在前,还敢口出不逊,你,你可知罪!”
韩玥掷声有力:“从未有过,不代表不能存在,西孰国史上从未有过异姓王,如今不也有了!”
“住口!”贺远深知云衍的脾气,忙低声呵斥。
韩钦林更是惊得脸色发白,强行去拉韩玥,“听话,快跟爹回家。”
韩玥不为所动:“爹,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女儿呢?你能善罢甘休吗?王权贵势代表不了天理公道,我只是想尽快抓到凶手而已。”
“玥儿!”
“让她说下去。”云衍微微狭眸,目光渐深,如这冬日里初融的风雪,凉入人心。
闻声,贺远和韩钦林均是一颤。
韩玥轻轻呼了一口气,平静道:“在这世上,一定是先有罪犯,再有的律法。律法存在的目的,一是为了预防犯罪,二是为了制裁犯罪。有史以来,律法都在根据实际情况不断更改完善。改变,是因为需要改变,必须改变。”
“即是如此,我今日为何不能验尸?一来,我自小学医,对人体了若指掌。二来,此案与我有关,我比谁都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尽快破案,难道不应该是重点吗?”
贺远厉道:“学医和仵作是两回事,让你一个小丫头验尸,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韩玥:“那我今日,就要把这不可能变成可能!”
韩玥不想再浪费时间,指着无名女尸,直接抛出重点:“根据那名死者身上的尸斑及僵直情况,可判定其死亡时间在二十四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她的死亡时间在彩儿之前。在没发现其他死者之前,也许她才是第一名受害者。若是凶手第一次杀人,必定会留下更多线索。”
贺远愣愣:“你能看出来?”
身为知府,他办的案自然不少,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据经验他大概还是能推断出来的。和韩玥判断的差不多,且,这尸体相当奇怪。
除了脸皮被剥走以外,她身上再无其他严重伤痕,也就是说,目前还没判断出致命伤在哪里。
贺远不由看了云衍一眼,韩玥平静无温道:“让我验,我还能看出更多。”
夜风骤起,少女淡立,眉眼清秀素静,却在左眼眼角处长着一颗泪痣,如泪珠般欲滴未滴,凭增几分妩媚。若不是那眸子里的执拗与超乎常人的冷静,看着颇为惹人怜惜。
“让她验。”清寒的嗓音一响,世间万物为之一静。
云衍字若千钧,句句冷淡:“若验得好,重重有赏。若验不出,干扰公差,质疑国律,目无尊卑,数罪并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