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握着野花的小手,向着对面的狐狸奶声奶气地叫:“狗狗,汪汪!汪!”
见状,牧七打了个冷战,从头麻到脚,溪面不过一丈多宽,那狐狸跳扑过来咬住修竹,孩子定会没命。
牧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没有思考,猫着腰就向着修竹那边小跑过去。
就在狐狸弓着腰跳起来的同时,她扑到修竹身边,迅速把孩子护到怀里抱紧,把自己的后背晾给野兽,预想着下一刻她就会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嚎嚎!”
惨叫声传来,狐狸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滚到一边,翻起身瘸着腿夹着尾巴惊慌地蹿进树丛。
牧七半眯着眼,感觉耳边有风声掠过,她惊出一身虚汗,搂紧皮实的小修竹,匍匐在地。
小家伙还以为娘亲在跟他玩,笑得咯咯的。
牧七吓掉了魂,浑身又生出一层冷汗,后知后觉地听出沈明月的声音。
“江大哥,修竹和七娘没事吧,吓死我了,修竹,过来,月娘抱抱。”
葱郁的树丛后面,闪出穿着着粗布衣服的沈明月。
是她?
是她的尖叫声惊动了狐狸!
牧七满身狼狈地瞪向她,沈明月注意到牧七的眼神,故作受惊小鹿模样,往江霄陌魁梧的肩膀后躲了躲。
“江大哥,七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江霄陌冷着脸,目光像能戳死牧七的刀子,狠瞪她一眼,眉宇间显出些愠色,走近几步捞起小修竹。
他这才发现孩子腰间系着麻绳,麻绳的另一边系在牧七的腰间。
黑眸斜过来,牧七忙把麻绳解开,听见江霄陌扔下“胡闹!”两个字,转身抱着孩子走远。
江霄陌抱着修竹,撩起半边的灰色袍角从树叶上掠过,绕过弱柳似的沈明月,没说半个字。分明儒雅的背影却显出些迫人的冷峻气势。
刚才那狐狸是被他吓跑的还是打跑的?
“江大哥,七娘也不是故意的,她不常进山,并不知道这边有野兽。”
二人的身后传来牧七的干呕声。
牧七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因为护修竹,她跑得太急,动作又快,整个人几乎是摔过去的,早上吃下去的粥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现在胃里直反酸。
山风吹干了冷汗,牧七这才看着两只手上都是泥灰,刚才只顾着采水芹菜,也没顾及自己。
她在溪水里清洗了手脸,想着要去县城卖药草和水芹菜,便随便把头发捋顺,打了个结绾在脑后,随便找来一根木棍作为簪子别紧,收拾好满满一大筐的收获,跛着脚下了山。
县城并不很远,翻过一座小山下去就是宽阔的土路。
牧七脚上有伤,又饿得很,在路上翻出从山上采来的野菜生着吃两把,胃里有了东西,她才走得快了些。
到达县城时,刚过午时。
她先找到药铺,把自己采来的九叶草拿出来。
掌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收药材也是常见的生意,可看到牧七手上的野草时摇了摇头笑着说:“姑娘,这野草不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