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红颜祸水(2 / 2)  温灵溪罗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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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天爷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她刚弯下身子,又一阵风吹过,把喜帕吹到了十几步以外。人群中传出小声的议论声。本来有几个人想帮她捡起来,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继续旁观。

温灵溪无视众人的目光,又上前走了十几步,弯腰……

“哈哈哈……”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的,喜帕又被风吹走了。

温灵溪脸色一暗,愣在原地。此刻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省得再受此侮辱。

“小姐,小姐,你……你的信鸽……”映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低声道,“你的信鸽回来了。”

“拿来我看看。”温灵溪大喜,早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只信鸽是她和唐珉联系所用。虽然没见到唐珉本人,但是有消息总比干着急好。

映秀悄悄地把从信鸽捎来的纸条塞给温灵溪。她背着围观的人群小心翼翼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字:勿急,耐心等。

温灵溪心里踏实了不少,唐珉果然是有事耽搁了。不过他言出必行,到时候肯定还是会有办法救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站在这里给别人观赏。既然没人理她,她只得自己进去。她就不信神兵阁的人会把她这个正牌夫人赶出门去。

众人还没看明白这主仆二人在玩什么名堂,她们就迈开步子准备进门了。可是刚走出一步 ,马上有人出声叫住了她们,但叫的不是温灵溪的名字,而是映秀的。

温灵溪回头一看,叫映秀不是别人,正是和她一样穿得一身红秦子湛。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秦子湛,他和庙会那天没什么变化,只是穿了红色的衣服显得更加精神了。

“映秀,是你?”

映秀也大吃一惊:“你……你是神兵阁少主?”

两个人面面相觑。但仅仅是一瞬间,秦子湛的脸色又恢复如常。他转身对温灵溪淡淡开口:“进去吧。”

人群中又讨论开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新郎官和新娘子的丫鬟关系不一般。估计这一刻开始,秦子湛好男风的谣言要被彻底肃清了,取而代之的很可能就是“秦家少主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温灵溪不想被卷进这是非圈中,她甚至没有再看秦子湛一眼,直接转身进门。转身的同时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位新娘子,只是她们都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哎哟小姐,你怎么把红盖头给弄丢了,来来来,快盖上。”阮媒婆拿着温灵溪被吹走的那块喜帕凑了上来。

反正已经掉了,温灵溪也无所谓盖不盖,随手接过喜帕,跟着秦子湛进门。

“秦子湛——”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怒气,又似带着一丝哀怨,硬生生打破了这喜悦的气氛。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在见着女子容颜的一刹那又不约而同地惊呆了。

(三)

蓝衣女子持剑立在神兵阁对面的屋顶上,面色冷清,像怒放的天山雪莲一般美丽决绝,那样的美让人无法移开眸子,却又不得不因为她的冷而退避三舍。

秦子湛微微皱了皱眉:“阿蕊?”

人群中哗然。马上有人猜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天下间长得如此美丽,芳名又叫做“阿蕊”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江湖上被称作“洛仙子”的颜蕊。

秦子湛和颜蕊一高一低,遥遥相望,彼此的眼神中都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大喜之日,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子找上门来,又如此幽怨如此哀伤地望着新郎官,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这一连串突发事件后,大家都一致认定了秦子湛是位花花公子,同一天娶三个漂亮的媳妇不说,先是和新娘子的丫鬟眉目传情,才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又有别的女人找上门来了。不用说,肯定又是在外面不小心惹下的情债。

“原来秦公子这么风流啊。”有人轻声说。

“每一位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秦大少爷真是艳福不浅。”有人补充。

温灵溪从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表情极其不悦。而这种“不悦”的表情落在看热闹的人眼里,自然是有了全新的定义。顿时,同情她的人有之,替她惋惜的有之,愤愤不平的亦有之。

秦子湛望着颜蕊的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过,他不开口,温灵溪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进屋,免得落忍口实,说她没风度没气度。不远处的许落雁和舒闭月也站在原地没有动,双双盖着大红的绣花喜帕,看不清帕子下那张俏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时,颜蕊哀怨的声音传入温灵溪的耳中:“秦大哥,你果真……果真是成亲了。”

“你先回去吧,我一定会去找你的。”秦子湛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颜蕊听到他说话的语气,眼中顿时升起氤氲雾气。

这一幕被温灵溪看在眼里,秦子湛留给她那本来就不好的印象如今是更添狼藉了。原以为他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猥琐小人,现在看来,他竟然是一个处处留情,多情滥情的纨绔子弟。总之一句话,他绝不是一个好人。

而关于颜蕊的事情,温灵溪也耳闻过一些。据说三年前,这位美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洛水河畔,经常做一些锄强扶弱的之事,每每行善皆不留名。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洛水女神宓妃显灵,后来知道行善之人是颜蕊,人们便赠给她一个雅名,叫“洛仙子”。

至于这位洛仙子从何而来,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便无人得知了,甚至见过她真是面目的人也不多。

托秦子湛的福,温灵溪总算得以见到这位在江湖中神秘程度仅次于女魔头逝水红颜的大人物的庐山真面目。果然是大美女,名不虚传啊。

可是,美女再好看,她仅瞄了一眼就没心情再继续看下去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大师兄能不能及时赶到,从火坑中把她救走,她可不想阴错阳差地成为秦子湛的众妻妾之一。

其他的人全部等着看秦子湛和颜蕊的好戏,只有温灵溪心不在焉,一直东张西望,看上去很着急。

映秀忍不住问她:“小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温灵溪敷衍,继续伸长脖子张望。

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温灵溪大喜,以为大师兄终于听到她的祷告从天而降了。她回头一看,大失所望,原来是颜蕊和秦子湛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呀,怎么打起来了……”

“好端端地怎么开打了,我还以为能见到抢亲的好戏呢……”

“……”

人群中炸开了锅。

这是温灵溪见过的最“热闹”的婚礼。满头珠钗压得她脖子都快能像王八一样能缩进去了,厚重的喜服又重又闷,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偏偏这时候,映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小姐小姐,他们打起来了,怎么办啊?”

“打就打呗,打死最好。”温灵溪不以为意。

这真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婚礼。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加上映秀在内,这都已经有五个女人了。温灵溪不明白秦子湛究竟要唱一场多么壮观的戏。

就在她急得想扯掉头上的一干发簪时,那一对冤家总算停止了打斗。

“三天以后,城外长桥,不见不散。”颜蕊扔下一句话,施展轻功衣袂飘飘地飞走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围观的群众仍然抬头仰望,意犹未尽,回味着美女翩然的仙姿。

秦子湛把手中的佩剑交给侍从,慢慢走到温灵溪身旁,问她:“很好看吗?”

明明是问句,却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反而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很好看啊!”温灵溪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哦?既然已经没得看了,还不快进屋!”

“……”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么一场闹剧,礼堂中的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看见四个红色的身影进来,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早在进大门的时候,温灵溪就在阮媒婆的念叨下不得不重新盖上喜帕,由映秀搀着来到了礼堂。盖头下她看不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挥之不去的嘈杂声。然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拜了这旷古未闻的四人天地。

直到映秀把她搀进房间,她才如梦初醒:“已经拜过堂了?”

“是啊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吗?”映秀不解。

她不知道才怪!只是刚才自己就像中了邪一样,鬼使神差地就把堂给拜了,到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你在这里等着姑爷吧,我得出去了。”

“你出去干嘛?”

“我当然要出去了,这是小姐和姑爷的洞房,新婚之夜怎么能有外人。”

温灵溪懒得解释,问她:“我的包袱呢?”

“在这呢。”映秀把从花轿里拿出来的包袱递给她。

温灵溪一把扯掉厚重复杂的头饰,那些珠钗哗啦啦掉了一地。

映秀看得目瞪口呆:“……小姐……你这是……”

“脖子都快断了。”

“这可不行。趁姑爷没来,我重新给你梳一个。”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映秀只好乖乖出去。她刚把门关上,一个白影立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温灵溪大惊,只见有亮光一闪,等她回神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脖上多了一把剑。

“跟我走!”那人冷冰冰地威胁温灵溪。

温灵溪无奈:“宋恒你无不无聊?刚才在大门外你也看见了,秦子湛那厮喜欢的是颜蕊,颜蕊才是你的情敌,关我……什么事。”

“我没空陪你胡说八道,我只问你一句,走还是不走?”

“算了吧,谁知道你会不会杀我灭口啊……”

“你——”

“你有种就杀了我啊,我数三下,你要是不动手,我可要喊人啦。一……二……三……来……唔唔唔……”

宋恒捂着温灵溪的嘴:“你居然真的喊!”

温灵溪狠狠咬了他一口,挣开他的手大声喊:“来人啊——”

“你——”宋恒气结,“好,算你狠!”

说完他跳窗户走了。

映秀匆匆忙忙赶来:“小姐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随便喊喊。你下去吧。”

门重新被关上。温灵溪不悦,嘀咕道:“该来人的没来,不该来的人却跑来烦人……”

话音刚落,她听到有人发出了笑声。

她以为是宋恒去而复返了,转身道:“你烦不烦啊,都说我不走了,你怎么还……师兄?”

来人眯着眼笑嘻嘻的,正是温灵溪念叨了一百八十遍的唐珉。

“怎么,难不成小师妹真想嫁人了,不走了?”

“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温灵溪拿起包袱。

“等等——”

“怎么了?”

“有人来了!”唐珉一跃飞上了房梁。

马上,房门被推开,秦子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你?”温灵溪愣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

“嫁妆啊,我的嫁妆。”

“嫁妆?”秦子湛上前一步,“拿来我看看。”

温灵溪把包袱往身后一藏。可是秦子湛身手比她敏捷得多,轻而易举地夺过包袱。他打开一看,包袱里只有两件衣服,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他抬头探究似的看着温灵溪,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而温灵溪面色如常,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

“这就是你所谓的嫁妆?”秦子湛冷冷地问。

“不可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秦子湛冷哼:“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我劝你还是乖乖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跑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

秦子湛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走得了走不了,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本小姐今天没心情陪你玩,永别了。”温灵溪大大方方从秦子湛手上抢过包袱,转身就走。

秦子湛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温灵溪二话没说,随便使出一招躲开了他。可是秦子湛像是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绕到她的身后,想从后面制住她。温灵溪灵巧地闪过,二人继续过招。温灵溪武功底子不错,但终归江湖经验不足,打到后来还是落到了下风。秦子湛趁她已经疲倦,注意力不再像之前那么集中,他绕开身子,右手从背后掐住她的脖子。

一想到上次宋恒也是这么扣住她的喉咙,耻辱感顿时弥漫上来。温灵溪狠狠踩了秦子湛一脚,然后马上转身,抽出软剑毫不留情地刺去。秦子湛避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刻伸出食指和中指,硬生生夹住了温灵溪的剑。

血沿着剑刃低落,触目惊心。

秦子湛使出内力,只听见砰的一声,剑断作两截。温灵溪被震了一下,猛的向后退了三步,跌坐在地上。

“身手不错,可惜……”话噎在喉咙里,半天没说出来。

温灵溪大笑:“可惜,你不仅笨,还是个自大狂!”

秦子湛狠狠瞪着她,可惜他动不了,再生气也是枉然。他慢慢道:“既然是高手,何必躲躲藏藏!”

唐珉听到此话,一个跟斗从梁上翻了下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刚才正是他用小石子点住了秦子湛背部的穴位。

温灵溪说得不错,秦子湛实在太轻敌了,否则以他的功力,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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