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姜氏也没多少嫁妆,我都不知道放哪了。”
“不知道没关系,我这里有清单。”宴清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慢悠悠的翻着。
大夫人唱白脸,宴振就唱红脸,“清棠啊,你年纪尚小,的确不会管理财物,姜氏是宴府的人,自然有宴府出钱管着,哪里有姨娘自己出银子的道理,你娘也是为了你好。”
宴清棠心底冷笑,看着他们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嫁妆自古以来都是女子的个人财物,既然你们不给,那女儿只能去击登闻鼓,让圣上来评评理了。”
她转身就往外走,这下可吓坏了宴振。
这死丫头今天是长了反骨了,竟然威胁到她老子的头上。
“反了,真是反了,我宴家竟然养出你这么一条狼,连父亲也敢咬,你姐姐今天才因为你赔进去了一份嫁妆,你现在还朝着我们要钱,简直无法无天!”宴振气的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宴清棠回头目光中透着涔涔冷意,“她赔进去嫁妆那是她活该,与我何干?说我无法无天,我倒想问问大夫人把我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何曾把我当成宴家的一份子?”
“既然你们都不把我当成一家人,你们的锅我凭什么背?我娘的嫁妆你们有什么资格要?今天这嫁妆你们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咱们公堂上见!”
宴振身子不由得一颤,他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衣衫脏乱,头发散落的女子,这哪里是那个懦弱听话的宴清棠?
就好像是踏着尸骨从战场上走回来的战士,周身的弑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
他宴振活了几十年竟然被一个毛丫头给镇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大夫人眼看着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心里不免也生出了几分寒意,语气放软了几分,“清棠啊,你看这姜氏的嫁妆,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放哪了,要不,等我找出来了再一一送去,库房最近比较凌乱。”
“好,我就坐这里等。”
宴清棠身子直接往椅子上一坐,直直的看着前方。
大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扯了扯宴振的衣裳,目光询问。
嫁妆虽说是内宅的事情,可若是闹大了,宴府的脸就彻底丢光了,他们的女儿还怎么嫁人。
何况,那些嫁妆她还打算将来让云儿攀一门好亲,要是没了她拿什么给女儿撑门面。
宴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那些铺面田产掏出去就是在割他的肉,一个内宅的夫人留着那些个银子能做什么使,又不缺吃少喝。
可……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以父亲的姿态低声道:“棠儿啊,都是自家人,这嫁妆为父给你便是,这就让人去收拾。”
“好,那父亲给我个时限吧?”
宴清棠斜挑着眉毛等着他的肯定。
宴振立在那里,气的胸膛起伏,“这……”
宴清棠将那张清单往桌子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就三日为限,三日后,清单上的东西一样不能少,否则,咱们公堂上见!”
她起身向外走去。
前脚刚迈出,后面的两人便将清单拿到手里,相互对视一眼,只要这单子毁了,她还要个屁。
门口冷嗖嗖的传来一声。
“忘了告诉父亲,这单子不过是抄录的那份,原本的我可还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