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一怔,而后笑道:“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望尘不明所以,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转。
姚暖笙也不与他虚与委蛇,“方才在下面,云公子在这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弟妹是在怀疑我给望尘下毒?”
姚暖笙笑看季望尘演戏,倒是季望尘抓住姚暖笙的衣袖,“娘子,你别胡说,云兄对我极好。”
姚暖笙按下季望尘的手,顺手将他手上的酒杯取下,“所以,他给你下毒,你也不会怀疑他,不是吗?”
云染忽然笑出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嫉妒。”姚暖笙道。
“娘子,云兄不是这样的人。”
姚暖笙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自己也喝了这酒。”云染脸上的笑意浅淡了许多。
姚暖笙耸耸肩,“若你提前吃了解药呢?不过你这手段,属实不高明,咱们一同饮下毒酒,我二人毒发而亡,为何你能幸免于难?官府若要调查此事,你就是第一个嫌疑人,你怀里的药包和药瓶,足以致你于死地!”
姚暖笙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染的眼睛,“世人只能记住最高的山,最长的河,最辽阔的海,最闪耀的人,谁管第二是何人?”
“云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云染的眼睛瞬间充血,“是又如何?”他指着季望尘,几乎是吼出来:“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强?”
“你三年没来书院,为什么一回来就又抢走了我的荣光?”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
“凭什么你能得到院长的举荐信?”
“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你为什么死不了?上次你为什么没死!”
声嘶力竭的质问,像是砸在季望尘的心头,他呆立在原地,怔愣地看着云染,从前熟识的兄长,变成了他从不认识的人。
姚暖笙看着季望尘不知所措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伸手抓住季望尘的手,微微用力,“够了!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不想着精进自己,只想把旁人拉下泥潭,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闭嘴!”云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季望尘就冲过来。
姚暖笙一惊,拽着季望尘往后躲,云染的准头不足,没伤到季望尘,那匕首划着姚暖笙的胳膊过去,溅起一蓬鲜血。
云染被这鲜血染红了双眼,一击未中,又冲上去。
季望尘瞬间瞪大眼睛,下意识拉着姚暖笙转了个圈,将她护在怀里。
“噗”的一声,是利器破开皮肉的声音。
“望尘!”姚暖笙惊得瞪大双眼,连忙朝他的方向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