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一双眼睛都长在金穗子上了,连头都没抬,“够了够了!”
景寻澈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木风茄身上,拨开她被汗水浸湿打绺的刘海,满目心疼,低声道:“我来晚了,让娘子受苦了。”
木风茄脑袋昏沉沉的,一句“好孙子,奶奶没事”也不记得说没说出口,就晕过去了。
一群人看着景寻澈抱着木风茄离开,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孔氏呀,这还埋不埋了?”
“埋什么埋?”孔氏瞬间攥紧了手上的金穗子,“出嫁从夫不懂吗?木风茄现在不是木家的人了,她是死是活,得她男人做主!”说完,攥着金穗子就走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各自散了。
傍晚时分,木风茄朦朦胧胧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身下梆硬。
桌上燃着两支红烛,窗上贴着红喜字,透过洞开的房门,院门上,好似还挂着两只红灯笼,到是新鲜。
她收回目光,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触目是自己枕边一片红,最顶上是新娘子的红盖头,下面是红嫁衣。
没有绣花,就是最简单的款式,却也见得用心。
毕竟村子里成亲,很少有准备新嫁衣的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是,真的嫁了?
嫁给能当自己孙子的小伙子?
男人也是一身红衣,大步走进来,见木风茄半撑着身子坐着,赶忙上前,扶着她靠在床头墙壁坐着,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更舒服一点,“娘子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木风茄心头一阵恍惚,还别说,这孙子伺候人还挺体贴的,这要是做个护工,得老受欢迎了。
听说他是个猎户,你说说,有平平安安赚钱的法子,非要去冒险。
“娘子?”
木风茄怔愣着“啊?”了一声。
“今日仓促了些,也没人观礼,委屈娘子了,以后等咱们的生活好些,为夫再给娘子补上。”说着,伸手就要去扯木风茄的衣服。
“你干什么?”木风茄这次反应可快,抬手打开景寻澈的手,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
景寻澈似是没想到木风茄会是这样的反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要和她解释一二,“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你身子不舒服,我替你更衣。”
“不,不用了!”木风茄摇头,就算是孙子,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也才十五岁,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景寻澈以为木风茄是怕麻烦他,一边伸手还一边安慰,“过了今日,你我就是夫妻了,我是你相公,帮你更衣本是应该。”
“不要!”木风茄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缩到墙角。
若是景寻澈继续坚持,她便退无可退。
却说景寻澈听见她的惊呼,抬头看她,正对上她满目的惊慌,登时浑身僵硬,猛然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是伤害。
哪怕他后来从孔氏的手里救了她,也愿意娶她,却仍然无法改变自己对她做过的错事,最多只能算是弥补自己的错误。
“我……”
“你先出去,让我冷静一下!”不等景寻澈的话说出口,木风茄就率先开口,若是再让他有什么动作,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未必挡得住。
这么想着,她赶忙朝着景寻澈讨好的笑笑,故作柔弱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你让我缓一缓,可以吗?”
景寻澈立在床边,看了她两眼,终究还是拿了一床被子,“我去外面睡,你……你有事叫我。”
木风茄看着他略落寞的背影,懊恼的拍了下脑袋,“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