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谈教授回来时,因见漪澜竟然在家,不禁咦了一下,悄声对谈太太道:
韩妈不是说她今天不回来吗?莫不是我早上说了她两句,她就闹上别扭了?
谈太太不免好笑:管女儿的是你,现在她听话了,啰里啰嗦的也是你。我看你还是少操些闲心,她准是和同学拌嘴了,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呢。
他们夫妻俩这样议论着,果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漪澜推说头晕,只让韩妈送了一碗粥进屋,吃了没几口,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出来。
她歪在床上,只随意翻看着一本医学专著。
书页上的拉丁文歪歪扭扭,仿佛蝌蚪一般。看了两行,便觉心浮气躁,将书往旁边一扔,趿了鞋想下床去打电话,走到一半却又顿住了脚。
其实走出帅府的那一刻,漪澜便已经后悔了。
今早她满心欢喜而来,谁又能想到这场他们都很期待的生日约会,竟闹到这种地步?
有好几次她都想转身回去,可架不住面子上下不来,便一步一停,越走越远。
心里想着只要他肯追出来,自己立刻就不跟他计较了。可转念又一想,分明是自己口不择言伤了他,如何还要指望他来主动服软?
或许,她是被他纵坏了
她说穆靖川不尊重她,其实就是因为平日他对她太千依百顺,当她发现他有一点事情隐瞒自己时,便会生出被欺骗的愤怒。
加之漪澜原本性子就倔,虽有好几次都想打电话到帅府去,一犹豫,又把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给收了回去。
如此一连几日都心神不宁,连生日当天都没过好。
起初还是愧疚,觉得自己不该那样任性,后来却是越想越气,没想到几天了他还是毫无动静。难道他是逼她先去认错吗?还是他干脆就对自己不闻不问了,干脆就这么跟她决裂了?!
好容易到了第三日,放学时,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部熟悉的黑色汽车。
漪澜先是一喜,继而便将脸一扬,只当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只见那车上下来一个穿西服的男人,不是穆靖川,也不是他的卫戍队长,他快步走到漪澜面前,漪澜只觉他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