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昊低下头,半晌才道:是我对她不起。
我也对不起你,对不起谈伯伯、谈伯母事已至此,说再多抱歉也是无用,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更加鄙弃我,娶了人家又对人家不好,但她实非我心中所求,我的新婚,以后的日子也没法子快乐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话音已近乎低微,走上前去,将一只匣子塞给漪澜,又勉强笑了一下:
生日快乐。说罢转身便走了。
漪澜却是又默然了一会子,方上了车。
打开那只匣子,她才发现里头是一支钻石发夹,这礼物太贵重,她却受之不起。
匣子底部还放着一封信,她抽出信纸,上面是宋子昊熟悉的字迹
漪澜:今日一别,不知是否永诀,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我从未告诉你的是,我始终认为自己配你不上。你太好了,我打心眼里觉得你和穆先生那样的人才更般配,所以我只能掩饰自己的自卑和懦弱,也伤害到了你。
一步错,其后步步皆是错。如今我每日都活在后悔愁闷之中,我想,这也是我该付出的代价罢。
请你相信,我真心地祝你幸福。无论日后如何,望你一生顺遂,喜乐无忧。
友,子昊上。
漪澜拿着信,一时久久不语。
她想到方才见面,宋子昊的疲惫与黯然。其实他身上并未有丝毫颓废之状,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裳穿得整整齐齐,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透出灰败来。
又看到这封信,处处透着抑郁甚至是厌世之意,她心里不由一咯噔,子昊他,不会想不开罢
看这信上,什么永诀,什么代价,什么祝你一生顺遂喜乐无忧,这实在太像遗言了。
起初漪澜还没想到这里来,此时却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着急,她忙道:
刘先生,烦你把车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