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一开口,漪澜已站住垂首领训,谈太太便笑着推了谈教授一把:
你既知道自己是老封建,大清早的,女儿高高兴兴,你又来泼冷水做什么?我看你就是该骂。
她这样一说,众人不免都笑了,谈教授也笑道:
漪澜,你别怪爸爸多事。我听说你这段时间整宿整宿地不回家,我们做上人的,原不干涉你在外头交朋友,但你到底还是学生,当以学业为重,若把心思都放在玩乐上,岂不耽误了正事?
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很高的孩子,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漪澜听到父亲开口时,心里原本一咯噔,还以为自己和穆靖川的事被发现了。
待听到父亲是怕自己耽误学业,不免松了口气。她忙走过去,抱住谈教授的胳膊:
爸爸,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我和朋友来往也不是在花天酒地地胡混,您的教诲我都记着呢。
一面说着,一面便摇谈教授的胳膊,谈教授被她撒娇撒得没办法,笑道:
哎哟哎哟,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给你摇散了。
他素来疼爱女儿,只是到底是旧式文人出身,对子女的要求都很严格。但一想,明天就是漪澜生日,婚约一事上又是自己识人不清,对不住她,便不忍苛责女儿,当下就把这件事给混过去了。
一时漪澜出得门来,走到离谈宅一条街开外的地方,果然,已有一部黑色汽车停在那里。
开车的是穆靖川的贴身卫戍小刘,一面打开车门一面道:
七少天没亮就去军营了,让我先过来接谈小姐,谈小姐,请。
漪澜听到穆靖川这样辛苦,百忙之中还要抽空为自己过生日,心下甜蜜的同时又不由地心疼他。
原想着今天还是早点回来,免得父亲生气,此时却又觉得不该拂了他的好意,大不了挨父亲几句骂就是了。
方欲上车,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漪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