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自己藏在发丝下的耳朵烫得惊人,轻声道:
有花瓣落下来了,我帮舅舅拂一拂。
说着摊开手掌,一片小小的紫藤花瓣躺在她手心。
凌弈深松开手,道:刚回来?外头热不热?
厨房做了冰镇果子露,让他们送点子来给你喝。
他说话间已站起身,幼筠乖乖跟在他后头,只见他修长的背影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愈显出她的娇小稚嫩。
她嗯了一声,快走几步,赶上凌弈深:
舅舅,前几天那副《睡莲图》我画好了,舅舅要不要瞧一瞧?
二人走进屋内,凌弈深按铃叫了老妈子,让他们送上茶水点心。只见幼筠捧着一卷画兴冲冲地跑过来,将画展开,正是一副水墨皴染的池中睡莲,笔触飘逸,淡远得神。
他端详了几眼:只看这画法,总还是脱不了匠气。
幼筠不免心头一黯,凌弈深又道:
但与上次相较,进步许多,显见你这段日子十分用心。
她的唇角立时便翘了起来,忍不住问他:
那跟慧文姐比起来呢?ъLsんцъеń.còм(blshuben.)
慧文学画已近廿载,技法早已成熟,你这般小的年纪,跟她比,岂不是好高骛远?
幼筠见他说这话时,眸中尚带着几分笑意,并不是训诫自己的样子,便撅了一撅嘴,小声嘀咕:
都是舅舅的弟子,我也不想给舅舅丢脸的
况且凌家百年世家,累世书香,族中子弟人人皆有才名。幼筠的三个表姐,一个是女诗人,一个是女作家,还有一个就是那位慧文小姐,是女画家。
她心里总不想自己落后旁人许多,否则若有人议论起来,还说凌弈深亲手抚养教导的孩子,反不及旁人。
凌弈深眸光一动,又叫了老妈子过来:
去取小姐的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