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我这就出去!”冯氏哀伤地看了眼昏迷不醒可嘴角明显高高翘起的林大人一眼,呜地一声又拿小帕子的握在脸上,随即夺门而出。
年过半百的大夫直勾勾地盯着冯氏的背影,半晌道:“有病,果然有病,医者父母心啊,老朽便大发慈悲一回吧,晚些时候再为林夫人看看……”说着,颤颤巍巍的手又搭上林大人的手腕。
“什么病?我没病!”床榻之上的林大人忽然惊醒,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老大夫身子一颤,险些一个趔趄掉下椅子来,忙紧紧地把住床榻边缘,忽地不知想起了什么,双手触电般地缩回,好似床榻之上有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林大人可不管神经兮兮的老大夫,一眼瞥见呆愣在一旁的林平平,登时两眼绿光,活像饿惨了好不容易逮着猎物的狼,看得林平平一个哆嗦。只见林大人如返老还童,身姿矫健地喜了床榻,一个健步走动林平平跟前,两手激动地抓住林平平,好似有力气没处用一般,拽着林平平前后晃荡,险些将林平平肚里库存的隔夜饭给晃出来了。
“你拿下女院榜首?”
“荣华郡主与你姐妹相称?”
“告诉为父,这都是真的吗?!”
旁观的老大夫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看着状若癫狂的林大人长叹一口气,还不敢出声,生怕引起了林大人的注意,毕竟自己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什么折腾,悲悯地看了眼吓呆了的林平平,做贼一把地拎起自己的药箱,弓着本就不挺拔的脊背悄悄的撤出战场,临了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有病,都有病……”
眼睁睁地目送老大夫临阵脱逃,林平平鞠了一把辛酸泪,当然,如果她的手还能动的话。勉强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林平平柔得不能再柔地开口道:“父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都是小事,小事,您不用……”
“什么小事!你个小废物考了三年,三年啊,终于考进大京书院,还是女院榜首,怎么是小事?不成,既然是大事,少不得得奔走相告,光耀亲朋好友,对,就这么办,为父要为你大摆三天流水席!”
“别,别啊!”林平平默默接受了小废物一称,默默忍下遭受荼毒的小胳膊传来的疼痛,只是大摆三天流水宴什么的,彻底将林平平雷了个外焦里嫩,头皮发麻,这是要让她声名远播啊,以后哪还有什么细水长流的平安日子过,思及此,林平平当即一不做二不休道:“父亲,这样不好,不好,真的不好。”
林大人斜昵了林平平一眼,不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赞同,多年的夙愿一朝得以实现,虽然是假手于自家的小废物,可到底是实现了不是,必须广而告之啊,哪来的什么不好?
面对林大人一脸你给我个说法的表情,林平平讪笑一下,轻咳两声,端正态度道:“父亲,女儿侥幸获得榜首的确是好事,但书中有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又有云戒骄戒躁方成大器,父亲若是劳师动众大摆宴席,实非明智之举啊!”
林大人神色一顿,微微沉默了一下,似是征询道:“那依你看为父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喜在心里,不必溢于言表!”最好烂在肚子里半点也不炫耀!